一群將校撇過臉沒嘲笑。
懷恩呆呆看著面色憂慮一副十分為難顏色的衛小官人,他其實很想提醒這廝一句話。
如果能用講規矩的法子解決,你覺著天子會派第一心腹內侍來?
“王爺。”懷恩只好求助於老趙頭兒。
趙允伏吩咐:“快擺起香案迎接天子聖諭,此番犒賞實乃聖心獨斷,不必講本來的規矩。衛央你不要胡鬧。”
衛央果斷把老趙頭出賣了。
他建議:“這是把天子的犒賞告知於西陲軍民的大好時機,這樣吧我回去在家裡準備香案蒲團,號召八條街的鄰居前來恭賀,咱們定要讓天子聖旨讓四海八荒都聽得到。”
懷公公大喜。
“你再鬧,老夫命人去打馮步青一頓。”趙允伏按著劍柄。
衛央驚奇道:“馮步青是誰?”
“衛小郎,”劉員外只好出面解釋,“馮蕪的孃家爹名叫馮步青。”
哦,原來是這傢伙啊。
衛央點頭道:“數年來對女兒漠不關心,這廝真欠打得很,這樣罷,我點三百鐵騎,咱們派去把那老頭兒打一頓。”
老趙頭臉色當時黑如鍋底,這混蛋竟打著這等好主意?
你是否也想把老夫打一頓?
“快些準備接旨吧。”趙允伏不想跟這廝攀扯。
一時間文武分列,懷恩在銀安殿放眼看,只見院內文在東武在西分開兩長行,文臣多有髯似鋼針的赳赳武夫,武將中別無文質彬彬的書生,一時心內憂慮如焚焦躁難已。
再又看,文臣之首小郡主披甲帶劍,昂然立在眾臣之前,而眾臣無一反對,甚至沒有一個人覺著不好。
武將之首,將校們齊往後退,衛小郎紅衣鐵甲長劍,他站著的位置沒有一個人和他並肩。
可是奇怪的是,小郡主身邊退後半步之處站著高嵐。
這——
“小兒輩成才了。”趙副總兵與朱副總兵站在趙允伏身邊欣慰地感慨。
懷恩便明白,對這些老傢伙再加犒賞他們也不在意了。
他們這是明擺著要把小字輩推到前臺來。
這就難辦了。
“宣旨。”幾個副總在一旁催促。
懷恩只好待香案擺齊,自己也換上天子近侍蟒袍,先捧一卷聖旨,誇讚鎮戎軍收復故土之舉,詞兒用的特別好,一口一個“肱骨賢臣”,又單拎高原諸部一一誇讚,再讚美北庭附近諸部“望王師而俯首,向東方已歸心”。
可獎勵呢?
分文都沒拿出來!
“難怪這些老頭兒一個一個都不願接旨。”衛央藉著鎧甲的掩護半蹲在前頭心想著。
將校們也多有不滿,朝廷的獎賞全落在嘴上了?
“俺看著他們帶來的物什,連一兩銀子都沒有,怎地嘴上說的這麼好聽呢?”諸部已成為將校的千夫長萬夫長們彼此使眼色。
身邊的漢軍將校低聲道:“朝廷待咱們西陲軍民什麼時候大方過啊,素來只賞賜好話,你瞧著,封侯的獎賞恐怕連綢緞都沒有。”
過分麼?
“俺反倒覺著這樣最好,咱們也不欠他們的。”連莫日根都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