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蒂的嘶吼震得水晶吊燈顫動。
瓊妮指尖摩挲魔杖浮雕家訓“星辰可墜,脊骨不屈“,咒文流轉間,她瞳孔泛起詭異紫芒。
“三年前你們碾碎我的冠冕時——”
瓊妮踩過水晶燈碎片,冰霜如荊棘在地面蔓延。曼蒂的影子在牆上扭曲成巨獸,卻被杖尖藍焰釘穿咽喉。
魔杖金紋貪婪吞噬著鮮血,她俯身低語:“冰魄魔杖飲的不是仇敵的血...是叛徒的。”
暗紫色藤蔓破土而出,父親“權力需慈悲“的教誨在耳畔迴響。
可曼蒂掙扎的模樣,又勾起這些年的委屈。當藤蔓穿透衣衫,曼蒂發出痛苦嗚咽,瓊妮掌心猛然收緊,看著對方脊背扭曲,眼中閃過癲狂快意:“吾曾嚴令,父昏迷期間,任何人不得挑釁族長權威!”
曼蒂在瀕死之際突然狂笑:“你以為只有你在忍辱負重?三年前族長昏迷那夜...”
話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未竟的秘密,在空氣中迴盪。
那夜?
那夜究竟何事?她瞳孔驟縮,喉結滾動時嚐到齒間泛起的銅鏽味,指尖在魔杖上反覆摩挲,暴露出內心的不安。
但往昔無數次的生死磨礪,讓理智如寒刃破冰,瞬間重掌靈臺。
她下頜緊繃,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絕不能在此功虧一簣。”
旋即振腕擊杖,袖口符文如星子漸次點亮,魔力如奔湧的暗河裹挾著硫磺氣息,剎那間已至朱蒂身前。
玉手青筋暴起,如鷹爪般迅猛鎖喉制敵,眉峰輕蹙間,眼底閃過一絲緊張——這秘密,朱蒂當真知曉嗎?
朱蒂扼頸踉蹌,面色青紫,目眥欲裂,縱使氣若游絲,亦無半分怯意。
瓊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尾微微上挑,露出幾分狠戾:“倒是條硬骨頭,可惜,我等不起。”
她聲線冰冷如霜,字字如刀。
朱蒂嗤笑出聲,嘴角歪斜著,滿是輕蔑,指尖卻無意識摩挲著鎖骨處若隱若現的蛛網紋印記,彷彿在觸碰某個禁忌。
瓊妮鼻翼微動,眼中寒芒大盛,卻強自按捺,垂首睨視時,脖頸微向前傾,目光如淬毒的縫衣針,將對方的恐懼細細絎進瞳孔的綢布,試圖從對方躲閃的眼神裡尋到破綻。
瓊妮不經意瞥向壁間銅漏,睫毛急促顫動,修長手指無意識地在袖中蜷縮又鬆開。
心中默數著時間,每一聲滴答都似重錘敲擊在她的心間。
她咬了咬下唇,在滴漏聲絕的剎那,脖頸青筋暴起,素手狠狠下壓,磅礴威壓傾瀉而下,將朱蒂重重按於塵泥,髮絲因用力而凌亂地散落在額前,只想逼出真相。
朱蒂喘息如牛,仍緊咬牙關,瓊妮額角青筋暴起,運力愈沉,似欲將其碾入九泉,眼神猩紅如血,心中只剩執念:“今日,你非說不可!”
朱蒂不堪其重,掙扎嘶喊:“此事我實不知,繼承人!”
那顫抖的聲線裡的慌亂,讓瓊妮瞳孔微縮,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心中閃過一絲欣喜。
可待看到對方眸中惶惑轉瞬又凝作霜刃,她立刻恢復冷臉,眉峰凌厲如刀,輕喚一聲,衣間藍紋圖騰泛起磷火微光,銀蛇應聲而出,鱗片折射出詭異的幽藍。
“既然不肯說,留你無用。”
她轉身時,衣袂翻飛,脊背挺得筆直,背後銀蛇驟然化作巨蟒,筋膜撕裂聲如帛裂,一口將朱蒂攔腰咬斷,昂首吞嚥。
斷肢墜地時竟化作水晶碎片,折射出瓊妮童年時被獻祭的零星光影,一縷金髮飄落在圖騰中央,像命運天平上最後的砝碼。
瓊妮垂眸看著這血腥一幕,睫毛輕顫,面上卻無半分波瀾,唯有解開謎團的迫切。
須臾間,蛇身漸縮,蜿蜒攀上瓊妮衣間藍紋圖騰,光華一閃,蹤跡全無。
此刻她頸間藍紋正緩緩褪色,褪色藍紋如活物般微微抽搐,皮下血管浮現出蛛網狀裂紋,冷汗順著脊柱滑進衣襟。
俄而,一白袍教眾匆匆趕至瓊妮房門前,守衛鎧甲上的紋章邊緣正在緩慢滲出靛藍汁液,與瓊妮褪色的圖騰形成詭異的互補。
“小姐暫未歸,且請稍後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