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九點了,藥還沒有煎好。
我坐在他床邊的竹椅上,看著外面烏黑的天開始打盹,今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暗黑的夜。聽著大師父的木魚聲起了又落下。不知道是幾點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朦朧中,聽到吱一聲,門開了。一個人影閃身進來。我想醒,可是怎麼也醒不了。那個人穿著長衫,頭上遮著一頂帽子。看不到眼睛的靜竺師父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面有一碗湯藥。
她叫醒他,給他吃了藥。也沒有太多的話。然後就出去了。走到門口那個藥碗匡蕩一聲就掉臺階上,我一下驚醒。我快步走出去,把那些碎掉的碗片撿起來,尊重靜竺師父的吩咐,扔到了山的後面。靜竺師父雖然還是那個靜竺師父,但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了,那種感覺壓抑而悶,跟今晚的夜空一樣。
我回去看他。他不想說話依舊閉著眼。我握一下他的手,他回握一下我的手,我感覺到了他傳遞過來的力量,心裡覺得踏實點。他讓我回去睡。我剛才睡了一小會兒,現在倒是也不困了,可是我不能整晚呆在這裡,我問他好點沒有,他是好多了。讓我放心去睡。我看他的確精神了些。回屋去了。
可是睡著睡著總是噩夢不斷,一會他受傷了,一會他摔到了懸崖下面,一會兒他又吐血了。就是這麼在夢裡折騰著,後來突然醒來。我看到外面天已大亮,我一下子從床上下來,感覺像是他出了事一樣。我開門直奔前院客房。
我開啟他房間門,果然,他的床上全是血,嘴上也是。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頭歪在一邊。
所有夢裡的預感全都應驗。我跑過去,抱住他的頭,叫著他的名字。
他睜開眼,聲音微弱:“心月,沒事,我沒事,你別害怕。真的。”
“這是怎麼了?!”我聲音淒厲。
“我去叫大師父。”我把他放下。
他一把抓住我:“別走,別離開,真的,我沒事。”他聲音極低,但是我感覺到他的確是想讓我留下。他拉得我緊緊的,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別去叫了,他不中用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靜竺師父進來。
外面的天色是幽藍的明,像極了她的聲音,冷,絕情,無望。讓人發抖的一種臨近死亡的聲音。
“師父,我敬重您,您昨天給他吃了什麼?!”我說話已不知道是什麼調子,害怕,發抖,絕望。
“周心月,真是對不起了,這裡原本沒有你的事,我也很可憐你的命運,但你必須忘掉他。”
“師父,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現在說還來得及!”
“我給他下了毒。已傷及臟腑。他就是活著,也會是個只會呼吸的廢人。”
“為什麼?!”
“哼哼哼,三十多年前,他母親奪走了我的丈夫,我要奪走她的兒子。”她的話從牙縫裡一字一字蹦出來。
“你是誰?!”
“我是何竺笙。去問問他們邵家人,問問邵老太太,問問她媽媽,你就不會恨我了。”
“我奶奶說何女士已經去世多年,你到底是誰?不要再結仇恨。”邵銘允低低的聲音。
“我何竺笙已經死了多少次了,我都不記得了,但每次都死不了。命運讓我等到這一天,我要讓那兩個女人生不如死!”
“你難倒真是我父親的舊情人,何竺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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