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貴妃在宮中如履薄冰,生存的意義就是這個兒子,明裡她是後宮最得皇帝寵愛的寵妃。
可又誰知道,那些不過都是表面的東西罷了。
皇帝的心真正屬於誰,只怕誰也猜不到,就是她與他同躺一張榻這麼久,也從來猜不透帝王那顆真心,或許,皇帝根本就沒有心。
所以,當聽到那些謠言後再看到皇帝半夜將範峈傳召入宮時,她的一顆心都慌了。
都怪這個女人,淨給她的執兒惹事生非,現在連這種逆話都裁在容天音的身上,可見她的執兒有多麼子倒黴。
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難道又要裁在這個叫容天音的女人手裡嗎?
佘貴妃恨極了。
“天音只是受害者,神隱者的那句話,並非是禍……或許我們都猜錯了,影響的朝運或許是向著好的方向展開……咳咳咳……”一連說話的秦執,咳得愈發的厲害。
佘貴妃見兒子這樣,哪裡還敢過於激烈,一邊糾心安撫著兒子,一邊恨自己魯莽,她的執兒心善,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妻子,這件事她就該暗中進行。
知子莫若母,但秦執又何償不知道佘貴妃心裡的想法。
“母妃相信執,一定會想個好辦法將這件事解決了……讓母妃費心了,是執的錯……”終是心疼母親的辛苦,秦執極力的穩定著佘貴妃為他慌亂的心。
佘貴妃也冷靜了下來,說道:“你皇祖母壽宴那日也提議了,讓這孩子入宮跟著母妃學習規矩,不如趁著這個時候,讓她先到母妃宮中住一段時間,好讓她學習皇家禮儀,那些教養嬤嬤教不得的人,由母妃來。”
秦執有些哭笑不得,只怕讓容天音入宮,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也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當然,那只是在他不知道容天音真正實力的情況下,容天音是什麼,使毒的高手,那個不要命的想要在她面前使詐,純粹的自找麻煩。
“母妃……咳咳咳……難道您連孩兒都不信了嗎?非要……在宮中動手不可嗎?”
佘貴妃心裡一顫,預設了秦執的猜測。
秦執低低一嘆息,“母妃莫忘了容侯,有他護著,天音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出事。”
佘貴妃當然記得容侯這號人物,正因為有容侯在,她才要速速下決斷,了結了容天音。
“這一次就算容侯想要護,也不可能了,你父皇可不會允許一個威脅江山社稷的女人活著,執兒,母妃也是為了你好,你若捨不得下手,為孃的也不怕再沾那滴血……為了你,母妃什麼都豁出去了,你可明白……”到了最後,佘貴妃聲音裡都帶上了哀求。
秦執閉了閉眼,又是一聲嘆息,“母妃的苦,執兒明白的……一直都明白……可這件事交給執兒來處理可好?”
且不論他舍不捨得殺容天音,若容天音死在入錦元宮的時間段,高高在上的父皇會如何想?容侯又豈會放過殺死愛女的人?
他並不希望自己的母妃涉險……
佘貴妃這次執意的搖頭,“她會連累你的,這樣的女人越早死對你越好……讓她死在壽王府外,才是對你好……”
秦執心裡一苦,原來他的孃親打的是這個主意,寧願連累她自己,也要保護他這個兒子。
“母妃太過驚慌了,沒等出父皇的話,這麼早就判斷,為之過早了些……請原諒孩兒的不孝,天音不能跟您入宮……”他怎麼能讓自己的母親為他冒死。
“你……你知不知道,她會害死你的啊……”佘貴妃向來的冷靜全然不見,抖著聲音嘶啞的喊了出來。
秦執用高大的身軀將失控的母親抱在懷裡,那雙眼看得很遠很遠……
在宮中所受到的苦,他怎麼能不記得,母親為了他染上了多少的鮮血,他也清楚記著,正因為是這樣,他才想著讓她置身事外,好好的保護她自己,讓他心安。
“相信我,母親。”
佘貴妃的到來,將氣氛炒得壓抑。
送走了佘貴妃的秦執,一直站在夜風中,盯著那一點的消失方向,平靜無波瀾的眼透著別人都不曾看懂的寂。
“備車。”
靜候在身後的方拓立即就動了,不多會兒一輛黑黝的馬車從壽王府內飛奔沒入暗夜。
從皇宮出來的範峈行到了自己馬車前,剛要掀簾進去,掀簾的動作一頓,視線飛快的轉向黑暗一角,又復重新下了馬車,對車伕說:“且在這裡候著,”然後他人就朝著那黑不見五指的方向踱步而去。
一個拐彎,就看到了一輛氣勢幽暗的馬車靠著牆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