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睡著的緣故,紅袖雖然急切,但喝水的速度卻很慢,看似喝了許多,但半天才喝進去一點點。
景東柘極有耐心地一手扶著她,一手端著水杯,眼睛則凝落在她的眼睛上,生怕她突然睜開眼睛。
若是她突然睜開眼睛醒過來,他該立即放手,還是該像個沒事人一般繼續?
或者,他該不該馬上解釋一下自己的行徑?
如此一想,景東柘的心跳便加快了起來,臉也紅到了脖頸,像是被紅袖給傳染了一般。
不經意地,景東柘的眸光從紅袖的臉上挪開,看到原先蓋著紅袖的薄被已經從她身上滑下,露出她解掉兵服之後那一身白色的中衣:與薄被一起滑落的,竟還有那一圈被她拿來纏在胸際的白絹,是以,那漂亮的山巒便不再被遏制形態,恣意又自然地呈現開來,即便隔著白色的中衣等,仍顯得極為惑人。
一時間,景東柘眼眸一熱,只覺得那放在紅袖脊背上的左手,突然之間便比她身上的溫度要更加滾燙起來,想要收回又不捨得,想要繼續放著卻覺得如同置身火爐。
待紅袖將一杯水全部喝光,便乖乖地閉上了嘴,不再呼喚,臉上因為難受而生出的皺起也逐漸舒緩,景東柘心絃不自覺地鬆了鬆,小心翼翼地準備將她的姿態從坐著恢複到躺著。
“呵呵……”景東柘的動作才做了一半,紅袖突然咯咯地笑出聲來,景東柘心中一緊,以為她醒了過來,但定睛看去,她仍舊安詳地閉著眼睛,但嘴角卻是開心地大揚著,似乎是做到了什麼開心的美夢?
這女人,病成這副模樣居然還有機會做美夢?真是不可思議。
景東柘正這般慨嘆著,便見紅袖又歡樂地笑了笑,竟還主動伸出兩隻手來,閉著眼睛直接摟住了他的脖頸,柔軟的身姿則緊緊地朝著他貼了上來,嘴裡則道,“好新鮮的雪梨,都不許跟我搶,我的!”
最後一個字剛落下,景東柘還沒從愕然中回過神,紅袖那閉著眼睛的臉便猛地朝著他壓來,撞到的瞬間,紅袖的嘴巴心滿意足地啃到了她想要的雪梨——景東柘的上嘴唇。
景東柘的腦袋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身軀則瞬間僵化無法動彈,這女人,怎麼可以這般無恥?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她會做出如此舉動,佔便宜的不是他也是他了。
這些日子肖想了無數次的小嘴的味道,雖然還不完全得知,但景東柘終於是觸到了,清清楚楚的觸到了,比想象中比夢中還要香軟芬芳。
“嗯……”景東柘不知道紅袖的感覺如何,確切地說,是她對他這個雪梨的味道感覺如何,也不知道她這一聲究竟是滿意了還是不滿意。
但紅袖接下來的舉動無聲地給出了正確的答案,她應該是喜歡的,滿意的,否則,她怎麼會一直在雪梨上輕輕地吮著、咬著?
事後,景東柘有些後怕地慶幸,紅袖吃水果的時候不是一個喜歡大快朵頤的人,否則,他的嘴唇豈不是要被她直接給啃破甚至啃掉一塊肉?
幸好,她所付諸的力道很輕很輕,輕到就像是螞蟻在上頭爬行一般撓人的心,而她嘴裡的氣息與芬芳混著絲絲縷縷的藥味點點滴滴地滲透到他的嘴裡,令他整個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快要尋找不到正常的自己。
遇見紅袖第一次,以及昨晚,她所說過的一些話突然鑽進了景東柘的腦海,讓他突然有了做壞事的藉口,反正這條命橫豎是她的,如今彌補一下又如何?可不是他去惹她,是她主動惹了他。
如此一想,景東柘再也顧不得太多,猛地將被紅袖啃嘗著的上嘴唇收回,在紅袖不滿的嚶嚀剛剛發出半聲的時候,便迫不及待地整個含住她的嘴唇,又緊又狠。
這樣的動作一動不動地保持了片刻,直待紅袖身子不滿地扭動起來,景東柘才猛地回過神來,慢慢地撤退,又慢慢地深入,情不自禁地與紅袖的唇舌融合在一起。
營帳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而營帳裡的男女卻神不知鬼不覺地陷入了火熱的親吻之中,間或喘息的時候,紅袖甚至還滿足地慨嘆道,“這雪梨……嗯……好甜。”
景東柘愣愣地再次吻住她的嘴唇,突然間覺得,她說的根本就不是夢話,他是不是雪梨他不清楚,他清楚的是,她此刻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格外香甜的雪梨,怎麼吃也吃不夠,怎麼嘗也嘗不盡其中的美妙。
這般失控的吻雖然來勢洶洶,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久,當營帳外傳來什麼物件倒地的聲音時,景東柘突然清醒過來,猛地一把將紅袖推開,一把放到床上,自己則受驚地後退幾步。
紅袖眼睛仍舊緊緊地閉著,嘴角也依舊帶著快樂的笑,臉色更是紅潤,像是一個已經成熟了的蘋果,亟待採摘。
薄被遠遠地在她的腰部皺成一團,那山巒規律地起伏著,昭示著她睡得還算安詳。
景東柘艱難地從她身上撇開眼,走到水盆邊,將自己的巾帕浸入冷水之中,再微微攪幹,置放在紅袖的額頭上,眼睛只盯著她的額頭,再不敢盯著她其他的地方。
繼而,景東柘頭也不回地沖出營帳之外,直接取了自己的馬,直奔營帳附近的一條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