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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呈祥沒有告訴閑詩,當時花流芳向他投懷的時候,雖然已經嫁給景東柘多月,但居然仍是清白之身,正因為他是花流芳第一個男人,他既欣喜又驕傲,同時也對她的要求與命令唯命是從。
“我被小姐迷得七葷八素,她讓我給第一任少奶奶下魅藥,我便乖乖地下了,她讓我找來一個乞丐,扔到少奶奶的床上,我也找來扔了……”
第二任至第五任的事無須多言,自然跟第一任差不多。
雖然餘呈祥沒有染指那五個女人,但是,他確實為虎作倀,做出了喪盡天良之事。
閑詩袖筒裡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問道,“那我這第六任,你怎麼沒找來乞丐,而要你親自上陣,莫非天底下的乞丐都死光了?”
餘呈祥露出羞愧難擋的面色,避開閑詩的眸光,半餉才道,“少奶奶,你跟前五任少奶奶很不一樣,是個極好的女人,而且也深得少爺歡喜,是以絕不應該用那種辦法加以謀害,於是,我拒絕幫小姐尋找乞丐,也反對她再用同樣的辦法加害於你。但是,但是……”
有些話餘呈祥真真難以啟齒,哪怕他拒絕花流芳拒絕得很堅決,但只要她掉幾滴眼淚,對自己熱情主動一番,他便會變得飄飄然,心更是軟到一塌糊塗。
“小姐給我服用了比蕩漾強上十倍的魅藥,讓我親自去毀了少奶奶,只要我聽她的話,她就跟我私奔。”餘呈祥越講越苦澀道,“我明知她是在哄我騙我,可是,最後還是做出了違背良心的事。”
“還有,少奶奶曾經讓我送給少爺的信,其實根本沒有送到少爺的手上,而少奶奶去鴻鵠樓找不到少爺,也是小姐早就提前做了安排。”
“少奶奶,”餘呈祥突然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匕首,將刀柄朝著閑詩伸去,道,“我做了那麼多錯事,罪該萬死,少奶奶要殺要剮隨便。”
閑詩接過匕首的刀柄,近距離看了看鋒利的刀刃,站起來一把將匕首扔到了地上,故意冷聲道,“我是想替天行道,將你殺了剮了,但是,這樣反倒是便宜了你。還是花流雲的辦法好。餘呈祥,你若是真心知錯,那就好好活著,在邊城死得越悽慘越好。”
說完,閑詩便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餘呈祥在她的身影快要出門時,輕輕地說了聲,“少奶奶說得是。”
閑詩身姿微微一頓,繼而加快了步伐。
她明明痛恨餘呈祥的所作所為,但還是覺得他罪不至死,畢竟,真正的幕後黑手並不是他。
而且,就憑他拒絕花流芳找來乞丐糟蹋她,說明那些她與他相處的日子裡,他也付出了些許真心。
再次回到花家,不顧現在是白日,閑詩吩咐丫鬟們給她燒水沐浴。
獨自泡在熱氣騰騰的木桶之中,閑詩的眸光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胸前。
那些粉紅色的刺目吻痕居然怎麼擦拭也擦拭不去,反而越擦拭越醒目。
那個該死的邰爺,那個該死的繁星盜,前者她希望永遠不要再見面,後者她迫切地想要再見一面,哪怕是罵他一頓,她也覺得心裡會舒坦一些。
閑詩想得太過投入,居然連寢房的門被人從外面巧妙地推開了也沒有察覺,而她在沐浴之前,寢房的門是反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