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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在秦淮河上徐徐前進,琵琶聲隨水波漣漪散去。
畫舫上幾位士子搖扇品茗,一曲《春水碧》,如茶香繞梁不去。
玉殷捧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落在了正彈奏琵琶的芸娘身上。
芸娘黛眉如柳,雪肌上勻著淡雅的胭脂,彈奏的身姿如弱柳扶風。眼波如含秋水,一會兒俯看清水波,一會兒脈脈流向了船上端坐的風流倜儻計程車子。
“玉殷姐,”九兒偷偷在她耳邊輕聲道,“沉香姐似乎開始討厭我了,一連幾天都沒跟我說上幾句話。”
玉殷知道沉香從前是玉宇瓊樓的花魁,如今風頭被奪,自然不甘不願。但九兒心思單純,並不懂其中的人情世故,玉殷只好道:“沉香姐近日或許忙,這才沒時間陪你嘮嗑。”
“可我看她根本悠閑得很……”九兒嘟囔道。
“前些日子楊大人前往東林書院講學,談論時弊,”士子中一名為周君平的人開口,眉間盡是憂慮,“論及閹黨當朝,暴虐橫行,買官弼爵,目無法度,嚴刑苛稅,朝野一片怨恨聲,楊大人一眾清流臣子上表奏明聖上,誰知聖上不僅對此毫不過問,反而還責罰了楊大人。在下聽聞,莫不悲憤,如今朝堂,竟有如此黑白不分!”
另一士子道:“如今邊事迫在眉睫,內中還有如此禍患,叫我們如何不急!只可惜我等職位不高,言無重量,只能聲援楊老。”
周君平憤道:“那魏忠賢好不霸道!朝野之中但凡與他政見不合的,特別是權勢低下的官員,他便讓錦衣衛東廠以貪汙受賄、私通敵國等欲加之罪將之關押拷打,折磨得不成人形,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玉殷不由得皺眉,心中厭惡糊作一團。
“還是得小心點兒。”其中一個士子作了噤聲的手勢,“東廠錦衣衛的人幾乎無處不在,若是被探聽去了,下一個死在獄中的怕是我等了。”
士子們紛紛閉了口,唯獨周君平還一副怨氣難抒的樣子。
其中一個士子見周君平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轉移話題道:“少衡兄,聽說你最近休了妻,這是何必呢?嫂子如此賢惠,可別為了一時口角就幹了蠢事。”
周君平淡淡道:“周家三代單傳,不可無後。縱然她賢惠,但畢竟成婚多年無所出,還是早作打算好。”說罷他似有惋惜,略一頓又道,“不說這些了,今日風光如此好,佳人在側,不如謾詩幾首,以酬春情。”
眾位士子都連聲稱好。
“就以‘春’為題吧,春花春水,綠柳黃鶯,什麼都好。”周君平道。
九兒激動道:“奴家也想試試!”
周君平笑道:“既是如此,便不拘格律吧,律詩亦好,古風亦好。反正只圖個盡興。”
芸娘抱琵琶上前,道:“奴家胸中已成一首,便先拋磚引玉。”
“玄衣墨客水中央,啼雨呼風又斷腸。縱使春風識舊面,何年再入王謝堂?”吟罷一福身,“奴家不才,獻醜了。”
“竟將燕子比作墨客,妙!”一位士子稱贊道,“早聞玉宇瓊樓中的佳人個個能詩善畫,今日一見,不虛此生了。”眾人笑了起來。
“玉裁姑娘,”另一位士子朝九兒笑道,“在下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聽聽,玉裁姑娘會吟詠何物?”
“桃花?杏花?還是柳樹?”眾人猜測道。
“有一點接近哦。”九兒笑得燦然,“奴家的題目是,詠楊花。”
眾人微訝,只聽她徐徐道:“本因遊蕩愁,千古罵不休。無意平人語,隨風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