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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女子年滿十五便行及笄之禮,用一根發簪將烏順的青絲綰起,標誌成年,可以許嫁。
秦淮河畔的女子並無及笄之禮,往往是登場子前行穿耳之禮,以示成年。
十一月十一日,俗稱一陽節,傳說在這一天穿耳,不會感到疼痛。
玉殷對這種傳說將信將疑。
月娘將祖師爺管仲的畫像掛在內堂的牆上,燃起檀香煙,幔帳將四面的光遮得嚴實,堂前放著三個蒲團。
九兒看到這場景,想到將要發生的事,忍不住直捏耳垂,忐忑地問道:“玉殷姐,為啥一定要穿耳啊?”
玉殷想了想,似懂非懂道:“穿了耳,戴上漂亮的珠墜子,你才夠格登場子。”
月娘拿出穿耳用的包裹,在桌上攤開,裡面夾著細長的銀針。玉殷忍不住頭皮發麻。
九兒的聲音有些發顫:“可我真的,有點害怕。玉殷姐,穿耳會很疼嗎?”
玉殷木愣愣道:“我不懂。”
一旁的芸娘倒是氣定神閑:“九兒,你也別瞎想太多。我娘說,穿耳很快的,看起來滲人,其實一點都不疼。而且,有了耳洞,我們就可以戴好看的耳墜,可以打扮得更漂亮。”
月娘面無表情道:“都別吵嚷。去蒲團上跪著。誠心求祖師爺給你們個好前程。”
玉殷跪在蒲團上,看著那副泛黃模糊的畫像,餘光卻忍不住朝桌上的銀針游去。
片刻後,月娘走到她的身側,手捏著兩顆黃豆,來回搓著她的耳垂。
玉殷極力使自己內心漸趨平靜,感到耳垂開始發疼變麻。月姨停了手,轉身去取銀針。耳垂在燥冷的空氣中開始發熱變麻。
月娘又用手搓了搓她的耳垂,輕聲道:“咬咬牙,就過去了。”
她緊緊咬住牙關。
耳垂中心一點像是被指甲刺了一下,發麻的部位隱隱有錐心的痛感傳來,掠過頭皮。她看見月娘放下的銀針上,刺眼的嫣紅針尖,突然想起了指尖被弦割傷的那種疼痛。
月娘細心地用浸過香油的棉線穿過了她還在淌血的耳洞。
之後玉殷在銅鏡裡看見了兩邊染血的棉線,耳垂的麻感已經退去,留下的只有痠痛,痛得讓她一度覺得耳垂不再存在了。
她伸手想要觸碰它們,以確保看到的不是幻想而是還存在,可指尖一觸及棉線,牽一發動全身,痛感自頭皮蔓延到腳底。
九兒紅腫的眼還在不停地流淚,雙手半舉著不知該怎麼放:“玉殷姐……好疼,真的好疼。”
玉殷走向她,替她抹去眼淚,在她身側,朝著她的耳垂輕輕吹氣。
“還疼嗎?”
九兒朦朧淚眼裡多了一絲笑意:“玉殷姐這樣吹,就不那麼疼了。”
玉殷繼續輕吹著她紅腫的耳垂。
“玉殷姐,你對我真好。”
芸娘這時候款款走來,耳垂上掛著嫣紅耳墜子,臉上的笑容如漾開的春水。
玉殷連忙上前:“你怎麼就戴上了?月姨不是說要等傷口止血了才能抽棉線嗎?這樣的話萬一傷風了……”
“我不怕。”芸娘昂起下巴,笑得燦然,“這耳墜子真好看。”
玉殷欲言又止,瞥見芸娘耳墜子的銀耳鈎上,赫然還沾著鮮血。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縧。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