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禦放開她,負手看著遠處,“如果裴文鑒不能與幕氏決裂,我就要他與裴海決裂。”
初晴垂下眸子,“我知道裴文鑒一定不希望裴婉茵和你走得太近,可裴海和裴文鑒也許是一心,他們畢竟是一家人。”
容禦冷冷的說;“他若知道裴婉茵有意於我,大概還會懷疑他女兒的死,裴婉茵脫不了幹系。你既然聽說我和裴婉茵遊湖,也聽說裴文鑒又送了幾個侍女到刑部。”
初晴點了點頭,容禦繼續說;“裴婉茵學過些功夫,裴婉淑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過去裴文鑒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自家人,聽說裴婉茵和我遊湖後又有這樣的舉動,應該是生了疑心。如果刑部查出什麼來,他又會怎麼做?裴海到底是裴婉茵的親哥哥,豈會與裴文鑒同心。”
原來他也是這樣想的……初晴心裡不是滋味,喃喃說道:“如果真的和裴婉淑有關,裴相一定會很為難,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還要面對親人的背叛……”
“如果刑部真的查出什麼來,也許裴文鑒還會為了裴氏一族為裴婉淑遮掩,不過即便他想遮掩,也未必能如願。”容禦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臉上,嘆了口氣,微笑道;“初晴,看來當年我讓你學武是對的。”
初晴搖了搖頭,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你在利用她的感情?”
“她不過是看重了我的前途。”容禦淡淡道;“我並沒利用她的感情,只是在利用她的野心。”
初晴張了張嘴,突然想起領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可你真的要我嫁給野利允赫嗎?”她定定看著他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容禦問;“野利允赫找過你?”
“找過一次,還說……”她搖了搖頭,不願繼續說下去。
容禦笑道;“你沒答應他吧?”初晴不說話,他又說;“這有什麼問題麼,我做不了你的主,你拒絕他不就行了。”
他的話似乎都很在理,而初晴依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矛盾中又生出一絲憂慮,“萬一刑部什麼都沒查出來,陛下又讓你娶裴婉茵,你打算怎麼辦?”
容禦漫不經心地說;“裴文鑒不會答應的。”
初晴急道;“可是裴文鑒到底不是裴婉茵的父親,他不能為裴婉茵做主啊,裴海若是答應呢?何況陛下賜婚,只要裴婉茵領旨,裴家其他人什麼態度都不重要了。”
容禦雙手搭在她的肩上,黑瞳中暈開溫柔的光,深深看進她的眼裡,“他不會立刻下旨讓我娶裴婉淑,我已經安排好,最多不出半個月,他就有的忙了,哪還有心情為別人指婚。”
“可萬一不管發生什麼事陛下都要你娶她呢,你還真打算娶她啊?”初晴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她一定要他給她一個答案,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會成為她的陰影。
室內的光線有些暗淡,彷彿逝去的光陰都重重壓在了心上,讓她透不過起來,其實,就算他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她也不敢相信。雖然他可以為了救她放棄一次複仇的機會,可他還是會為了複仇讓她受委屈,他都已經讓她受過一次委屈了不是嗎?只是,她的命是衛皇後救下的,他又照顧她這麼多年,他是她在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愛上的人,她還是希望他……哪怕只是說些哄哄她的甜言蜜語,她也會感到些許的安心。
容禦一字字地說;“除了你,我不會娶別人,任何人都不能介入我們之間。”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她垂下眸子,嗓子像哽住了,兩滴淚珠奪眶而出,被他的指尖輕輕撫去。
初晴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毒若氣息,如果時間停在此刻,該多好。
許久的靜默,容禦放開她,笑著說;“在離我這麼近,我真怕自己會情不自禁。”
初晴臉一紅,小拳頭輕輕錘了他一下,嗔道:“你以前還說我不正經,原來你比我還不正經!”
容禦心裡生出一種難以言語的複雜情緒,若是從前他對她說這樣的話,她會表現的比他還主動,而現在……終究是不同了。
“你剛才說已經安排好……是在策劃什麼嗎?”
容禦摸摸她的頭,“到時你就知道了。”他眼中寒芒一閃,“幕氏得意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