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看著初晴,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在大庭廣眾之下卻什麼都不能說。西涼國主看著初晴,露出長者的和藹,朗聲道;“當初都是下人照顧不周,害得郡主飽受顛沛流離之苦,好在有驚無險,見郡主安然無恙,朕就放心了。”語氣不到一絲歉意,更像是君王對臣子高高在上的關懷。
初晴禮貌的笑了笑,“有勞國主記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郡主巾幗不讓須眉,真乃女中豪傑。”一名武將贊道。他的話不知說出了多少大臣的心聲。開始只覺得秦王身邊的這個小丫頭太不成體統,不過見初晴言行得體,就開始對她另眼相看了。其實細想,這次遠徵突厥,秦王和幕氏可是一致對外的,此女身為人質被帶到突厥,若沒有幾分膽識和睿智,又豈能平安歸來?此等不讓須眉的女子,難怪秦王對她另眼相看。
這場宴會只是走個過場,西涼君臣對容禦誇贊一番,便沒什麼話題可談了,酒過三巡又欣賞一陣歌舞,不到亥時,宴會就結束了。
回到驛館裡,初晴沒想到會看到蕭逸之從她的房間裡走出來。初晴和衛翎住在一個房間裡,初晴在內室,衛翎在外室。蕭逸之也看到了初晴,走過去對她禮貌地笑了笑,“出雲郡主。”
“蕭將軍,阿妧在裡面嗎?”初晴想起自己從宴會開始就沒看到蕭逸之,而衛翎也沒隨她入宮,難道蕭逸之就是來找衛翎的?
不過蕭逸之找衛翎做什麼,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初晴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關著的房門,對蕭逸之眨了眨眼睛。
“阿妧姑娘當然在裡面,不然在下也不能進去。”蕭逸之笑著說。
“你是來看她的?”
蕭逸之答道;“是。”
“哦,”初晴點點頭,“蕭將軍是不是聽說我們回來了才要離開的?”
“這只是部分原因。”蕭逸之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阿妧不想見我。”
初晴有些驚訝,難道他是單相思,衛翎不喜歡他?
他折回目光,對初晴禮貌地說;“郡主,在下告辭了。”
初晴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然後推門走入房中。只見衛翎正坐在榻上發呆,對有人走進來毫無察覺,初晴走到她的眼前,她才緩過神來。
“我在門口看到了蕭逸之,他是來找你的。”
“嗯。”衛翎無精打採的應了一聲。
初晴坐在她身邊,認真的說;“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而你也喜歡他吧?不然為什麼發呆?
她只說出了前半句話,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衛翎淡淡插入;“他是喜歡我,他也喜歡過很多女子。”
“喜歡很多女子?”初晴瞠目,脫口道;“你是說他是個濫情的登徒子?”
衛翎搖搖頭;“也不能說登徒子,他對每個他經歷過的女子都是十分坦白的,從開始就告訴人家他處處留情。”
初晴握著拳頭,義憤填膺的說;“那他還好意思找你,他以為全天下女人都能接受他處處留情啊!”
衛翎嘆了口氣,“他說我是他見到的最特別的女子,他會為了我變得專一,讓我給他一個機會。”
“但如果他還會遇到他以為比你更特別更能吸引他的女人……”初晴沒繼續說下去,拍拍衛翎的肩,“你拒絕的對。”
衛翎低聲說;“我開始並沒拒絕他,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只是拒絕和他在一起。”
“該發生的”是什麼意思……
初晴瞬間明白過來,精緻的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有些激動地說;“阿妧,他是不是騙了你?後來你發現他用情不專,就要和他斷絕關系,他卻對你死纏爛打……”
衛翎卻搖了搖頭,“不是這樣,你被劫持後我又在上京留了一段時間,開始我就知道他是什麼人。這種感覺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她合了閤眼睛,輕描淡寫地說;“如果和一個討厭的人發生過,就像找一個不討厭的人,這樣心理多少能平衡一點,我只是不討厭蕭逸之而已。”
“原來,你只是……不討厭他啊。”初晴聽了衛翎的解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這種心情,你不會理解的。”衛翎對她擺擺手,眼角露出一絲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