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坐在貴賓席上,長腿交疊,神情放鬆,手指輕輕扣著扶手看著臺上的演出。
剛好輪到樓芬言演出,一曲《天涯歌女》,飄渺又婉轉的聲音飄蕩在舞臺上方,觀眾紛紛鼓掌。
她一出場便看到了鐘景,心中暗喜,唱得也越發動聽了。
她以為鐘景之前的拒絕是真的沒時間。
她以為這次鐘景是為她而來。
初晚接著就在下一個出場,與樓芬言交臂而過的時候,聞到了刺鼻的香水,莫名對她沒有好感。
初晚自是發現了鐘景的。可她跳自己的舞,視線未曾投到鐘景身上去。
旋轉,跳躍,在舞臺下,她伴隨著音樂翩躚起舞。
臺上的她,美麗大方又自信,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向著東南方飛舞。
鐘景眼睛片刻沒有從初晚身上移開。當初那個不敢讓人碰的雛兒,現在成了一隻美麗的發著光的白天鵝。
江山川看見鐘景餓狼盯食一樣的眼神打趣道:“肯定又要栽人身上了。”
鐘景把玩著打火機,銀質的打火機發出嗤拉的聲音。他冷笑著說:“我還沒瞎。”
後來事情證明,鐘總心甘情願地瞎,瞎得徹底。
初晚表演完坐在後臺卸妝,她正在拔假睫毛的時候。一位工作人員給樓芬言送來了一大捧玫瑰花。
大馬士革玫瑰,嬌豔又芬香。
一群人圍了上來,看著這花不停地感嘆:“誰這麼浪漫啊?”
“讓我看看卡片上寫的誰的名兒……我靠,鐘景。”
“言言,你也太好命了吧,臨市女人們夢想的男人正向你示好呢!”
樓芬言被捧得雲裡霧裡的有些飄飄然。她有些疑惑,之前鐘景一直對她冷冰冰愛搭不理的樣子,這會突然殷勤起來,她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不過女人,掙的就是虛榮,她臉紅到:“不要亂講,還不一定的事呢。”
初晚卸睫毛卸到一半停了下來,她淡著一張臉,將臉上的濃妝給卸了,轉而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塗上暗紅的口紅。
增添了一位性感。
她喜歡黑色,黑色掐腰長裙配大紅唇,微卷發,頗有畫報裡走向來的氣質女神之感。
初晚知道跳這種商業舞一般都有聚餐之類的,所以當劇場老師喊她去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可在飯局當中才知道,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吃飯。劇場的人想要重新修整劇院,剛好趁這次表演拉來她們這些年輕的表演者來陪幾位老總吃飯,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初晚不好當場發作,雖說她不是省劇院的人,沒必要陪這場飯,可是以後去他們劇院演出的次數還很多,因此她只能把這頓飯吃下。
在場的還有樓芬言,還有幾位的年輕舞蹈小演員。
坐在初晚旁邊的是一位中年發福的王總,一臉色眯眯地看著初晚。後者味如嚼蠟,卻還要硬向這位老總擠出一個笑容。
初晚掃過去,場內的兩位小姑娘也免不了同樣的遭遇。除了樓芬言,因為她旁邊坐著的是鐘景。有大佬照拂著,旁人自然不敢碰樓芬言。
鐘景一隻手臂搭在她椅子後背上,微微側過臉聽她講話,樓芬言一臉的巧笑倩兮。
“鐘總和樓小姐看起來真是天作之合,來,我敬您。”王總笑得一臉諂媚。
鐘景朝他晃了晃杯中的酒,給面子地喝了一口,場內的人無一不叫好。王總喝了眼神愈發大膽起來,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把手往她大腿上摸。
初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側身往裡躲了躲,那隻鹹豬手又跟了上來。
初晚看向鐘景,他慵懶地坐在她謝對面,水晶袖口泛著冷漠的光。鐘景握著酒杯,根根手指搭在上面,骨節分明。
他側身去聽樓芬言說話,狹長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讓人産生專情的錯覺。
不知道鐘景說了什麼,惹得樓芬言嬌笑連連。
全程鐘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也不在乎她是否被人冒犯,完完全全只她是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