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母不疑有它,只是叮囑道:“不要忘了吃藥。”
初晚的臉色黯淡下來,輕輕地說:“知道了,媽媽。”
晚飯過後,初晚坐在陽臺處看了一會兒天空,恰好有幾顆星星探出頭來,點亮瑩藍的天空。初晚拿出手機對著天空拍了張照。
初晚點開微信,發現鐘景的照片是一張皚皚的雪山,訪問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往下拉,更新停留在去年。
鐘景穿著藍白色校服,衣領敞開,露出一截手腕,他蹲著在花壇邊,雙手舉著一隻折耳貓,嘴角弧度上勾。
如果初晚沒看錯的話,冷淡如鐘景,竟然對一隻貓流露出溫柔的表情,眼神柔軟。但是下一秒,配字便把她拉回了現實。
今晚燉貓湯喝。
初晚點開鐘景的聊天介面,對編輯框裡打出一段對話又刪了,她實在學不會如何主動與他人聊天。
就在這時,鐘景發了一個問號過來。緊接著又發來一句:想好怎麼謝我了?
初晚把剛才拍的天空發過去,問:好看嗎?
鐘景回到:有月暈,我感覺要下雨了。
初晚:……
這人真的能把天聊死。
假期只剩幾天,鐘景在學校接了一個活,幫房地産公司設計一個概念樓盤的宣傳片。他就一個人窩在寢室裡,整天盯著電腦,不停地熬夜,眼窩深陷,忙得飯都顧不上吃。所以初晚發的那張照片時,他還真欣賞不出來。
鐘景揉了揉脖子,又俯在電腦前幹活。
江山川發過來一張在家好吃好喝的照片,配字:哥們,寂寞不?
鐘景對著自己淩亂的桌子拍了一張,配圖:老子幹活幹得去腰都快馱成土地公了,甲方眉毛一皺,又得沒日沒夜的改。
鐘景又發過一句話:甲方大爺的心就像女人的臉,說變就變。
江山川跟個傻子似的發來一連串地哈哈哈,後來又好心問他:要不要我早點回去幫你。
鐘景伸手彈了一下煙灰:不用了,我馬上就收尾了。
之後鐘景為了趕活,幹脆把手機直接關機,專心做自己的事。
其實鐘景和江山川相交還有淵源的。誰能想到,兩人是為了搶網咖的一個位置而窺探到對方生活的一角呢。
初晚有幾次發了一些她認為好玩的東西給鐘景,都無人回應。久而久之,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主動了?還是說鐘景嫌她煩,一點也不想理她。
初晚有些喪氣,恰逢這時,初母提醒她好久沒去醫生那裡複診了。初晚感到此刻的心情糟透了。初晚媽媽見她低垂著頭支吾著不肯出聲,說話也嚴厲起來:“生病了不是應該去看嗎?只有定時檢查才會越來越好,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初晚有些透不過氣來,只得應道:知道了,媽媽。
初母是一路親自送初晚到醫院的,但是她還要上班,就留了初晚一個人在醫院。初晚每次來醫院都有一種窒息的感受,雪白的牆壁,冷白的被套,冰冷的器械,並且她所有不好的記憶都是與醫院有關的。
在進去之前,初晚還是忍不住發訊息給鐘景:我媽讓我來醫院看病,但其實我還是有些抗拒醫院的。
許醫生很快讓初晚進去,並給她耽了一杯水。許醫生長相斯文,一副銀框眼鏡勾出斐然的氣,一身白大褂襯得他身材欣長。
“初晚,要和我聊一聊最近的生活嗎?”許醫生溫和地問道。
他邊說邊在辦公桌前點燃了香薰,淡淡的香味隨即盈滿正個空間,初晚緊張的神經得到緩解,她整個人放鬆下來,點了點頭。
初晚聊到了自己的大學生活,提及了自己新交的朋友和發生的有趣的事,這自然少不了鐘景的。初晚講了自己執意進舞蹈社和在迎新晚會上跳舞的事,當然,也坦白了學校有人拿她有肢體接觸障礙恐懼症這件事來做文章。
提到及的時候,初晚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許醫生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可以不說了。許醫生眼角帶著笑意:“換了個新環境,你改變了很多,從前你的眼睛看向別人是怯生生的,現在敢直視別人了。”
“你和我聊的時間距離多了十五分鐘,我覺得你改變了很多,人也開心不少,有點活在人群中的意思了。”許醫生給她添了一杯水。
“現在,你要試試嗎?”許醫生微笑地詢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