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晚兩腿發軟,缺氧之前,鐘景終於撤離。鐘景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穿著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懸在頭頂的路燈把他的背影拉得冷峻又寂寞。
次日關於初晚的貼子和訊息在網上消失得幹幹淨淨,恰好今天是他們最後一天課,上完之後是國慶小長假了。
所有人不是等著沖回家就是等著去旅遊,初晚有肢體接觸障礙這事,像是一陣風刮來又吹散,人們的關注點很快放到了其他事情上。
今天一天的時間,初晚一直想找個機會跟鐘景道歉。無奈鐘景旁邊圍了幾臺bb機,隔著老遠,初晚都知道鐘景國慶不回家的事了。
顧深亮將鐘景的胳膊緊緊攥在懷裡:“景哥,大好時光你為什麼要留在學校?”
“跟我回家,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一起打遊戲,一起睡覺……”顧深亮一臉的憧憬。
鐘景一把抽開自己的胳膊,語氣嫌棄:“誰要跟你一起睡。”
“哎呀,景哥,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深亮反應過來臉有些紅。
鐘景睨了顧深亮一眼,覺得這貨發常地像個娘炮,於是他幹脆利落地說:“滾。”
初晚覺得有些好笑,江山川和姚瑤這對活寶就更好玩了。“江山川,國慶放假你回家嗎,還是準備去哪?”
江山川一反以往惡劣的態度,語氣頗好:“你呢?”
“我,可能會回家吧。”姚瑤猶豫道。其實她說不準,她是想看江山川,如果他回家,她也就不待學校了,如果江山川要留學校的話,姚瑤肯定跟著一起。
江山川笑眯眯地看著她:“那我決定留學校了。”
“你……”姚瑤氣得半死。起身就要去打他,江山川嚷道:“你這女人怎麼又動手,上次捶我肩膀上的還沒好。”
“一個女的,勁兒那麼大……”
初晚趁他們都在玩鬧的時候,慢吞吞地挪到鐘景面前,遞了一盒牛奶給他。初晚眼睫翁動,嘴角勾出向上的弧度:“景哥,謝謝啊。”
鐘景低頭玩著手機頭也沒抬,全身散發著冷淡的氣息。初晚以為自己挑錯了時間,撞到槍口上了,正準備離開。
“站住,”鐘景喊住了她,依然沒有抬頭,“這就是你謝人的誠意。”
“不然你想要什麼?”初晚想也沒想就問出口。她以為鐘景是要她請吃飯。
鐘景眼神微變,他把手機塞進桌子裡,目光筆直地看著她,意有所指:“你說呢?”
初晚本地人,家在臨市,跟姚瑤一樣,只需要搭短程車就可以回去,只不過兩人是在相反的方向。姚瑤煩了江山川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兒,一氣之下打算回家。
剛好姚瑤家司機來接她回去,姚瑤又熱情邀請初晚,說要把她送到車站去,初晚不好推辭便答應了。
乘上車後,初晚拿出耳機,找了一個電臺app,那裡有各種說書的節目,她隨便點了一個,閉上眼睛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本書聽了大半的章節,竟然也到家了。
到了家門口,初晚從花盆底下找到鑰匙開門,自己進去找吃的。初晚媽媽是一名護士,經常要加班,而她爸爸則是在一家公司做中高層管理,忙得不行,這個點也還沒下班。
國慶放假前幾天,初晚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澆花,研究如何做甜品,當然她還會偷偷地練舞,終歸她還是喜歡燃燒能量,流汗的感覺。
她剛學會做芒果芋圓的時候,一個人嘗了又嘗,恨不得此刻有人來分享自己的手藝。初晚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鐘景會喜歡吃這個嗎?他好像會吃甜的,之前送給他的餅幹和牛奶,她記得鐘景是收了的。
初晚被自己鬧子裡的念頭嚇一跳,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鐘景接而想到他冷淡的表情,和那雙狹長又泛著散漫的眸子。
她不會是喜歡上了鐘景吧?
有多少次,鐘景出現在她面前,以一種細物潤無聲的姿態潛進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裡。什麼時候,她記清了鐘景的長相,還在想此時的他在幹些什麼?
一旦産生這種想法,初晚的臉猶如火燒,紅得不行。
初晚忙找到手機,翻到那天的通話記錄複制了號碼,向鐘景發出了請求新增微信的請求。從早上到晚上,鐘景才同意新增。
吃晚飯的時候,手機“叮”地一聲,初晚連飯都來不及扒拉,趿拉著一雙拖鞋跑去看手機,看到同意新增的介面,臉紅得又燙了幾分,心跳加快。
初母狐疑地盯著她:“你生病了嗎?臉這麼熱。”
“不是,天太熱了。”初晚撒了一個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