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蔣玉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榮國府這位二老爺,別的事上雖然不行,但是卻也懂得趨吉避害,他家已經出了一位娘娘了,賈二老爺沒什麼野心,賈妃也一直沒有懷孕生育。為了家族的安定,賈二老爺必然不願意摻和到幾位王爺的勾心鬥角之中。而蔣玉菡嘛……”他拉長了聲音,又頓了頓,“又確實和這幾位大人物有些夾纏不清,我就借機附在他身上,把這事情直接鬧到了賈二老爺面前。怎麼,賈二老爺知道這事之後,竟然就這麼放任了?”他雙眼滿是探尋地看向柳五兒,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計劃出了問題,正等待柳五兒的答案。
柳五兒卻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賈二老爺倒是聽說這事之後當即就把寶玉打了一頓,可惜打的太厲害了,賈家老太君直接把寶玉護了起來,再也不讓他上學去了。”
起先柳五兒也覺得賈政把寶玉打了一頓之後肯定會決心好好教導這個兒子了,而她也確實勸得王夫人動了念頭,讓寶玉搬出大觀園去。王夫人甚至已經收拾好了一處側院,打算等寶玉身上的傷一好,就讓他搬家。
可是等寶玉身上的傷好了之後,王夫人卻像是忘了這件事似的,竟再也不提了。柳五兒一邊惋惜自己又浪費了一次使用特殊能力的機會,一邊暗自探聽王夫人的口風,想知道為什麼臨到跟前,她又改了主意。
提到這搬家的事,王夫人卻只一味地嘆氣,說老太太特意囑咐他們,寶玉身子弱,就在園子裡好好養著就是了,搬動來搬動去的,回頭不適應再鬧出什麼大病來……
寶玉之前在賈母院子裡住了十多年都好好的,搬到園子裡也沒什麼不適應的,怎麼搬出來就不行了?但是賈母就這麼說了,賈政和王夫人都沒能反對,柳五兒又有什麼資格和賈家的老祖宗對嗆?
再加上很快賈政就被皇上親自提點,外出公幹去了,王夫人又不好自己出面給寶玉安排先生,這麼著就又耽擱了下來。
現如今,柳五兒幾乎就是徹底熄了完成任務的念頭,只有一天混一天,等什麼時候警幻仙子想起來自己,把自己召回去——如果以後都是這樣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她也就不想著在太虛幻境裡升官發財了,老實本分地做個小跑腿的,只求不讓她再這麼操心受累——還看不到結果,也就心滿意足了。
蔣玉菡聽了這事,卻連連嘆息,“哎呀,真沒想到……你很應該早告訴我的,我之前給你遞了訊息,你怎麼一直都沒有回應?”
柳五兒一時竟沒聽懂他的話,“你什麼時候給我遞訊息了?”
“那條汗巾子啊。”蔣玉菡提醒她,“你不是賈寶玉身邊的第一大丫鬟嗎?我想著他的貼身衣物若是有什麼變化,你肯定會發現的吧,仔細一看,肯定就看出來了。”
“啊……”柳五兒這才知道蔣玉菡說的是什麼,可是那條汗巾子,一直在她的衣箱裡壓著,根本就沒被拿出來仔細檢視過。
不過,一般人誰能想到那條汗巾子裡竟然還藏了什麼訊息呢?這樣想著,柳五兒就瞬間又理直氣壯起來,“寶玉回來只和我說是一個朋友送給他的,讓我好生收起來,我就也沒多看。”
蔣玉菡很有些無語,卻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重新發起愁來,“那也就算了,但是賈寶玉的事……確實也難辦得很。”
柳五兒想起來也覺得十分頭疼,她又好奇地問蔣玉菡:“是警幻仙子讓你過來幫我的?她就沒說有什麼法子能讓寶玉改改那些毛病?”
“她什麼都沒說。”蔣玉菡搖了搖頭,“只告訴了我你的任務,讓我自己看著辦。”
然而他“自己看著辦”的結果就是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了些,現在寶玉是十天半個月都不坐在書案前寫幾個字,偶爾出去和姐妹們吟詩作對,還玩似的成立了個什麼“詩社”。之前柳五兒一直覺得這也屬於“不務正業”的範疇,但是最近卻也覺得好歹吟詩作對還有些文人氣息,比做別的要強上許多了。
蔣玉菡一時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只好告訴柳五兒,“我就在隔著兩條街外的那條巷子裡租了間院子,你若是有什麼事,就讓人去那兒找我。”
柳五兒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我怎麼讓人去找你?我可是大宅院裡的丫鬟,私自給個外面的男人傳訊息,成什麼樣子。”
“那可怎麼辦?萬一我之後還有事要找你,豈不是又要耽誤了?”
柳五兒低頭想了想,靈機一動,忽地生出一個主意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