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她又趕著把繡品收了尾,眼看著只要繃到炕屏上,就是一件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這才滿意下來,躺在床上好生休息了幾日。
眼看著過了中秋節,一日王夫人又帶著人滿臉怒氣的進了怡紅院,柳五兒因趕完了那件炕屏,最近也重新到前面來輪值了,這天剛好就在屋裡,王夫人帶著人進來的時候正和襲人、麝月等一道說笑呢。見王夫人進來,幾人忙站起來迎接,又覷著氣氛不對,少不得眼觀鼻、鼻觀口,老實地不敢多說一句話。
王夫人坐在炕上,目光在幾個大丫鬟身上掃過,沒說什麼。襲人忙端了茶上來,王夫人呷了一口,才冷聲問:“聽說這怡紅院裡有一個和寶玉是一天生日的,卻是哪個?”
襲人等都不敢搭話,至於柳五兒,她都不是不敢搭話了,她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她只知道平兒和寶玉是一天的生日,還是上半年寶玉過生日那天才知道的。
倒是旁邊一個老嬤嬤回話:“有個叫四兒的,原名蕙香,和寶玉是一天生日。”一邊說,一邊推搡著四兒站到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也懶得看她一眼,只讓人叫她父母進來,把她帶出去配人。之後又說了些四兒和寶玉之間說過的私話,以警告丫鬟們,不要想著那些份外之事。
事實上,在柳五兒聽來——真的也難怪王夫人生氣,四兒說得那些什麼“同月同日出生就是夫妻”的話,確實也太不知羞恥了些,而且目的性太強。大家都不是傻子,王夫人若是聽不出來她是什麼意思,那才是白當了這麼多年的當家太太。
在四兒之後,王夫人又讓人攆了芳官出去,甚至還提到了讓柳家的五兒進來當差的事。柳五兒聽了心裡也不覺搖頭——她想到自己當初,在這個時候已經病死了,但是就算還沒有病死,恐怕這輩子也不可能再進賈府當差了。
現在在她眼中,進府當差自然沒什麼好處,但是這卻是當年的自己心心念唸的一個夢。
王夫人看了一圈怡紅院裡的丫鬟,就連襲人也沒得到她的好臉色,不過王夫人也沒說別的什麼,攆了四兒和芳官出去之後,就讓人又搜撿了一遍寶玉屋子裡的東西。忽又看見晴雯,想起那件事來,就問她:“晴雯,你怎麼今兒也在這裡?你前日說給娘娘做的東西,如今可做好了?”
“回太太話,已經做好了,奴婢正準備這些日子拿過去給太太您過目呢。”
王夫人微微點頭,柳五兒忙去後面拿了那繡品,捧著回來,又在襲人、麝月的幫助下張開,給王夫人看。
既然是預備著做炕屏的,這件繡品就比尋常略大些,繡面只單面,是孔雀和紅梅的樣子。剛好大觀園內就有紅梅,孔雀身上的羽毛是用孔雀線織就的,看著就好似活生生的一隻孔雀站在大家面前似的。
王夫人一輩子見過那樣多的繡品,看到這件還是忍不住呆了一呆,半晌才笑道:“好,果真是好東西,這件繡品送上去,即便無功,也可無過了。”又問:“這是預備做炕屏吧?可有架子了?”
柳五兒搖了搖頭,“還沒有架子,正準備哪天給您看的時候向您求一個呢。”
“可件東西,多好的架子都配得上。”王夫人不禁贊道。在見到了這件甚合心意的繡品之後,王夫人對柳五兒也多了些溫情,不再疾言厲色,又當著眾人的面賞了柳五兒二十兩銀子,這才帶著人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自己給晴雯創造了一個展現的機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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