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說要永遠留在北境了嗎?怎麼回來了?
他的美麗的妻子是不是也跟著一起來了?
被春蘭搖了搖頭臂,才回過神來,側臉看過去,聽得春蘭焦急地問她,“芸姑,小姐會去哪裡呢?以往她要出去的時候,我說要跟著,她都不讓,我攔著,她還是會趁我睡著了偷偷跑出去……早知道,我就不攔她了,悄悄跟著,便能知道她去了哪裡,總好過現在好似無頭蒼蠅一般,要找人也沒個方向。”
傅芸正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聞言便道:“我去找她。”
“我也去!”重疊的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春蘭的,一個是傅笙的。
傅芸沒有看傅笙那邊,只是對春蘭道,“我們走吧。”
傅恆叫住她們:“縱火之人沒有捉到,你們不要單獨去了,與我同路便好。小阿笙,你負責照看她們周全。”
傅芸打算拒絕,又聽得傅恆道:“這是軍令!”
傅芸驟時聽得鼻頭一酸,拒絕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可是與傅笙一路去尋人,總是很別扭的。她只能一路努力找話與春蘭說,分散她的注意力,要不然,便會不自覺地把注意力往傅笙身上移。
好在很快便又得到了尋到了人的訊息,便急急往大將軍府趕。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要和她開玩笑,惠嫋嫋與大將軍相見的時候,她在門外候著,傅笙卻剛好站在她的身邊。
她想移個位置,卻又覺得自己做得這樣明顯不太妥當,便一直猶豫著。
聽到他在傻傻地發笑,如同十多年前那般,忍不住說了他一句。
被他問起這些年的生活,想了想,大多是苦澀,沒什麼好說的,總算是苦盡甘來了。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話對自己說了。
心裡自嘲起來。
他是有妻室的人了,傅芸,你這般,真是讓人覺得不幹不脆,沒羞沒臊,讓人看不起!
而後,便不再理他。
即便平日裡在大將軍府裡看到他,也仿若未見,不去理會。
可他似乎總是陰魂不散一般……又或者說神出鬼沒。
她去打水,他便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替她出力。悶不吭聲。
她去化雪烹茶,要將大桶上層的清水倒出來是個力氣活,他亦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替她倒了。
倒得不好還得沉第二遍,倒第二遍,傅芸有些惱,數落他,他便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著頭在一旁站著由她數落。
春蘭都看不過去了,“芸姑,別說了。”她不知道平日裡溫柔得如慈母一般的芸姑,怎麼一碰到這個人,就和吃了炮仗一樣,便又對傅然道:“大人,莫要和芸姑計較,她平日裡不是這樣的。”
傅笙雖是傅恆的侍從,卻也是在軍中有官職的,細算起來,還是個五品官。可他依舊以傅恆的侍從自居。
他說,“我知道。”而後又道,“我該罵。”
春蘭一噎,得,算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弄不好他們早就是認識的呢……覺得自己鬧了個大紅臉,便悄悄地躲開了。
傅芸聽得他的話,怔了一下,原本沒有什麼火氣的,意識到他這般獻殷情必有緣故,忽地心裡便生出火氣來,大步往外走。
傅笙一急,急急跟了出去。
傅芸性子好,卻絕算不上溫順。許多方面,還受了傅靈瑤的性子影響。這般模樣,當是氣得狠了。
傅芸快步走著,他便在身後跟著,也不跟得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傅芸惱怒地回轉過頭來瞪他,見他停在那裡不動,躂躂躂地走到他面前,“傅笙!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這樣做,將你的妻子置於何地?”
她罵得很兇。眼前這個,還是傅笙,卻不是她認得的那個傅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