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的那個人,斷然不會在娶了妻子之後再也她有任何瓜葛,那封決然的信便能看出他的品性。
傅笙被她罵得漲紅了臉,一直等到她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了出來,想要走了,聽到她說讓他再也不要來見她的話,才一咬牙拉住了她,“沒有。阿芸,我沒有……”
傅芸呵呵,“沒有什麼?沒有娶妻?沒有給我寫那樣一封信?還是說你沒有尋著機會出現在我面前?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她用力甩手,道:“還是你以為我一直未嫁是因為你?改明兒我就尋個人嫁了去,這樣你滿意了?”
“別……”
傅笙氣短,他不知道這樣會讓傅芸這麼生氣。
以前他這樣出現,她都總是笑著看他,彎著眉眼和他說話,看他累了還會拿帕子給他擦汗,那個時候,他便會傻笑,覺得那一定是世上最香的帕子了。
可現在,一想到那帕子會落到別人臉上去,他就覺得難受,“別……你別去嫁人。”
“你說什麼?”傅芸被他氣笑了,他哪裡來的底氣讓她不嫁人?他自己不是都娶了妻了嗎?
傅笙一想到好不容易回來了,兩個人再有機會在一起,她卻要嫁給別人……便覺得心裡害怕起來,鼓起勇氣道:“非得要嫁,你就嫁給我。”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最後一個音還沒有發完,臉便被打得偏了一偏,微微正了臉,看向傅芸,將她的另一隻手往自己另一邊臉上送,“要是這樣能讓你痛快點,你就繼續打。”
傅芸卻不肯再打了,“幾位將軍手下別的不多,大老爺們多的是,憑什麼就得嫁給你?是你說讓我忘了你的,我已經忘了你了,你又來說這樣的話做什麼?”
收到他的信的時候,她不恨他不怨他,只怪造化弄人。
現在,她卻生出了怨恨他的心思來了。因為他現在的舉止,讓她感覺受到了輕賤!
她決定跟傅靈瑤去惠府的時候,是在雪地裡向他說明的。
而今,又是一個雪地。
只是現在正是白日裡,那天是夜晚。
傅笙終是將那件事情說了出來。
“若是你不肯原諒我,沒有關系,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要輕賤你的意思。”
現在看起來四海昇平,北境卻依舊不甚安穩。北歧對大楚虎視眈眈,時常騷擾邊境。
傅笙因為離了京城,心裡一直壓著不痛快,便將怒火都發到了來襲境的北歧兵身上。跟著兩位將軍在北歧軍裡殺了個幾進幾出之後,在北歧軍裡有了些名氣。
閑暇之餘,他便愛去小酒肆裡喝上幾口。
結果有一天,他在酒肆裡喝醉了,醒來的時候,竟躺在一個女子的閨房,女子衣不避體地趴在他的身上,而他身上未著寸縷。
他原本就是北境人,酒量不錯,那樣的酒,不過幾口,醉不了他,喝醉了本來便是一件讓他懷疑的事情,是以,他並不打算理會這件事。也決定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說給大將軍聽,讓大家都不要再來這酒肆了,以免被人訛。
可那女子便是那酒肆老闆的女兒,酒肆老闆不肯罷休,拉著他要去報官,那酒肆女兒醒來之後便哭哭啼啼,說是被他佔了清白,他要不肯娶她,便要尋了死。
傅笙必然是不能讓這事鬧到地方官那裡去的,便把兩人帶回了軍營。大將軍二話不說,便讓了娶了那酒肆女。他無法,便給傅芸寫了那樣的一封信。
他想,既然娶了妻,便不能再誤了傅芸。
他以為,大將軍下了令,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大將軍早就看出了那對父女有問題,不過是將計就計,等他們放鬆了警惕,再來個甕中捉鼈。
因著傅笙成天與他們接觸,是個容易露餡的,便都瞞著他,直到最後一刻,他才知道那兩個人是北歧派來的死士。
可那女人說懷了他的孩子,他又動了惻隱之心,幸好有傅嚴嶽提醒了他,北歧的女死士是不可能懷孕的……
居心不~良的人是除去了,他卻沒有勇氣對傅芸說這件事情。
被一對“父女”玩弄於股掌之間,有那麼一段時間,甚至信了那女子的真心,想和她好好過日子。可殘酷的事實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唯一真的,是他把傅芸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