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又道:“我也會去。”
傅芸怔了一下,“你也……”
“嗯。”他心中忐忑,眸光卻是堅定的,“我不放心大將軍。我也可以照看小少爺……”
微微頓了一下,他又道:“府裡除了看宅子的聾伯,都會去。”
傅芸的心涼到了底。
大將軍府形同虛設,這是讓她們連一點依靠也沒有了。
咬了咬牙,“若尋得機會,我便帶著小小姐去北境找你們。”
話雖這樣說,兩人心裡卻都明白,這是不大可能的。
既是費盡了心思要將惠嫋嫋留下來,又怎麼會容得她將人帶去北境?
…………
起初瑾靈院裡還有些小丫環幫忙,可中饋落入蘇氏手中,就連傅靈瑤的嫁妝也在裡面,她付不起這麼多人的月錢,又因著自己終究只是個婢子的身份,無法去爭搶些什麼。
發現瑾靈院裡的一個丫環竟然被人收買了朝惠嫋嫋的飯食裡下毒了之後,她便遣散了瑾靈院裡的人,只自己悉心教導著。
原本,還不時地會收到傅笙的來信,和她說一說北境的風光,說一說那裡天地的顏色,軍營裡的趣事。
傅笙的生活很簡單,不過就是北境的將軍府軍營,平日裡都是跟著傅恆進出。再不過,便是上戰場。
可戰場上的可怕事情,他是不會拿來對傅芸說的。就是平日裡那些在別人眼裡索然無趣的事,他也能反反複複寫出一大疊來,寄給傅芸。
或許是他這樣的寫法讓旁人看了索然無趣,他寄的信,都妥妥地到了傅芸手中。
小小的惠嫋嫋已經會說話和走路了。只是說起話來是疊聲的,走路是搖搖晃晃的,好似隨時要摔倒的一般。
她撲到傅芸的腿上,緊緊抱住,“芸芸姑姑……笑笑。”她嘻嘻笑著,“漂漂!”
傅芸被她說得紅了臉,將她抱在懷裡,越發地徜徉起北境的風光了。
卻沒有想到,幾年後會收到傅笙寫的有始以來的最薄的一封信。
幾句寒暄之後,便告訴她,“阿芸,我要娶妻了,是個很美麗的北地姑娘。你忘了我吧。也不用再等我的信了。我會永遠留在北境。”
手中的信紙飄落,她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惠嫋嫋睡醒了奶聲奶氣地尋她,她才拭了淚,開始教她認字。從此與往日無異,只是慢慢地不再去想以往的那些事,也將傅笙寫給她的所有的信都燒了個幹淨。既是要忘了,便忘得幹淨利落吧。
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任何聯系,卻不想,大將軍回來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那一~夜瑾靈院裡突起大火,有人闖進她的屋子,她拔出枕下的匕首相向,卻發現是傅笙。
十六年了。兩人的模樣都變了不少,卻還是一眼認出他。
她不敢信,持匕的手微顫,“你是誰?”
屋外的大火在兩人的面容照出忽明忽暗的斑駁影像。
他微頓一下,便開口道:“阿芸,跟我走。”
她還拿匕首抵著他,不敢相信。
傅然一腳踢開了門,他的身後還跟著春蘭,“笙叔,快走!嫋嫋不在屋裡,我和寧王世子去尋她!”
傅芸清醒過來,“我也去。”
小小姐晚上怎麼會不在屋裡?她心中驚詫,到了安全地便問春蘭,才知道惠嫋嫋經常半夜一個人偷偷地溜出去,覺得又好氣又無奈。小小姐大了,都很小在她面前撒嬌了,終不再是那個喜歡黏著她的小丫頭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大將軍身後的傅笙,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