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就是惠蕭蕭,也被帶到了殿中。
惠蕭蕭被傳叫進宮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赴宴的人裡多了她的名字,想要換一身華麗的衣裙,梳裝打扮一番。
辦差的怕上頭等得急,哪裡會給她這樣的時間,直接扭捉了帶走。
惠蕭蕭發現不對勁之後,又是扭又是打,掙紮著不肯就範。
等到到了英武殿中,已然發髻散開,衣衫淩亂。一看到跪在中間的父母,立時跑上前去向他們告狀,“爹!娘!他們欺負我!快點責罰他們!”
惠逸瞪她,“皇上皇後面前,豈容你大呼小叫?還不跪下行禮?”
還不待惠蕭蕭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按著她讓她跪到了地上。
她懵了一瞬之後,反應了過來,這才意識到他們當真是帶她來赴宴的,只是這宴赴得太過奇怪,她現在這樣子見人,實在太難看了……
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人已經沒法子梳裝打扮了,也沒有再說出什麼不要命的話來。趕緊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一偏頭,便看到了衣衫齊整,氣質如蘭的惠嫋嫋跪在那裡,立時尖叫起來,“鬼啊!”
然而才蹦躂了一下,便又被人按在了殿中。
惠嫋嫋看了她一眼,朝她露齒笑了一笑,而後不再說話。
就算是皇帝審案,也依舊是由沈笑發問,皇帝時而插入一兩個問題。
是與非,都由皇帝來判斷。
惠嫋嫋又將金桃曾經提供的那些蘇氏這些年所行的苛待她的證據交了出來。
當初讓金桃供出這些並畫押的時候,是想著必要的時候拿捏蘇氏的,除了平日裡苛待欺負她的之外,還有一份是這些年私動的中饋裡的財物的記錄。
不過這些想來沒有再交出來的必要了。
惠蕭蕭感覺到有些不對,拿眼去看惠逸,但見她爹翻了個白眼,立時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惠逸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什麼了,便改口道:“蘇氏罪該萬死,臣女並未參與這些事情,她腹中胎兒也無過,請聖上容她生下孩子後再服刑。”
以他此時誠懇的神色與言行,讓同為人父的許多人覺得他可憐,也不禁為他求情起來。
蘇氏的一顆心冷到了谷底。他要孩子,她便偏偏不要給他這個孩子。她笑了笑,站起身來,便往一邊的殿柱撞去。
惠嫋嫋想也沒想便起身去攔她,好在她的衣裙雖然繁複,卻不甚厚重,在她還有幾步便要撞到柱子上的時候,攔住了她。
蘇氏是真的有了死意,撞過去的力道再加上沖勁,連帶著攔住她的惠嫋嫋連連後退。
直到後背撞到牆上,後腦上也磕了一下,這才停了下來,懵了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在蘇氏耳邊低聲道:“他十六年前就不能再有孩子了。”
而後用力地推開她,“天網恢恢,沒有哪個行惡的人能真的逃脫的。”
蘇氏整個人都怔住。過了好一會,哭笑出聲。
原來……她十六年不曾再有孕,不是她的問題,虧她以為自己生了惠蕭蕭之後傷了身子,總是用各種法子來治病……甚至在治病的時候,被人鑽了空子……原來,原來不過是個笑話,有問題的,從來不是她。
她便這般如魔怔一般哭著被帶了下去。
惠嫋嫋動了動肩膀,抬手按了按後腦,才發現,自己又成了萬眾矚目的那個,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若讓她死在這裡,一會怕是吃不下飯了。”
事實上,她在自己後腦被撞了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前世二十幾年養成的習慣,讓她下意識地便會出手救人……
眾人:“……”都鬧成這樣了,還想著吃飯呢?這姑娘是真傻吧?
楚元蘅似尋到了知音一般,開心地道:“對對對!還是吃飯要緊。對了,你們怎麼都跪著?今天的席面可好吃了。”
皇後對這一個成天只知道吃喝沒有一點志向的皇子翻了個白眼。
都鬧出這麼大動靜了,他竟然還在問“怎麼”……
不過,也就是這樣的皇子,才對她的兒子真正沒有威脅,便不再理他,由著他去。
皇帝面上卻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柔和,“倒是小十通透,事情已經了了,都起身用席吧。大將軍,請辭的話,莫要再提。”
皇帝都開了這樣的口,傅恆也只得應下,不過還是沒有忘了提一句,“那……阿瑤與惠逸和離之事……”
經歷了這麼久的煩躁事,皇帝的心情卻似乎還不錯,聽得傅恆的話並沒有惱怒的意思,反而輕快地道:“允了,今天你們提的事情,朕都允了。還有那退婚的摺子,朕也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煙煙一聲:惠府領盒子等等你們期待的,這幾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