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色落在眾人眼中,便成了對惠逸的控訴。
惠逸心知不好,開口想要說什麼,被皇帝呵止。
端坐在高位上的人喜怒難辨,看向傅然,“說下去。”
傅然得了許可,便又道:“惠大人方才所言,臣憤然。臣隨舅舅、外祖父居於北境近十六年,他們悉心教導,從未有懈怠和苛責,衣食用度亦無短缺,反觀臣之胞妹,在惠逸身邊近十六年,夫子不曾請,教習姑姑不曾有,甚至識字讀文,還是母親的隨嫁丫環所教。平日裡衣食成憂,這是皇後娘娘也再清楚不過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出手接濟。還有昨夜之難,瑾靈院存放皇後所賜財物的耳房,已然化為灰燼……”
他一點也不客氣地將皇後也牽扯了進來,提前堵了皇後為惠逸說話的口,並暗指蘇氏放火的事情一定不能輕放。引得皇後瞪大了眼。
他仿若未覺,只繼續道:“就在方才,明知昨日之事的惠大人,面含春~色地向臣提出前往惠府盡孝,實在讓人心寒!妹妹跟隨他近十六年,他尚且能如此涼薄地待之,他如何還配提‘孝’之一字?生我者,我母,養我者,母家舅父及外祖父,要盡孝,也該是向他們盡孝,與惠姓之人有何瓜葛?”
微微一頓,他又道:“自古將士戰死沙場,可以以雞代郎,娶妻為之侍奉寡母,臣今日便效仿之,遵母遺願,代母和離!請皇上皇後為臣兄妹及亡故的母親主持公道!”
周圍驚訝的嘩然之聲,在傅然句句肺腑的陳情中漸漸消失,英武殿內沉默異常。
惠府後宅之事,這些年他們並沒有少聽說,可他們也只是當成是笑談,偶爾唏噓嗟嘆。時至今日,聽得傅然一番沒有一個華麗辭藻的陳述,倒覺得被觸動了心絃,悲涼了起來。
沈笑被傅然的話給怔住。既想拍手為之叫好,又因為傅靈瑤之事而悲傷難抑。
寧澤亦沒有想到,傅家會做出“代母和離”這樣的決定,但無疑,這對傅然和惠嫋嫋來說,都是極好的。悄悄地看向惠嫋嫋的方向,不知聽到傅然接連的陳述,那隻小野貓會不會又如前些年被人指著鼻子斥責時那樣,縮成一團如兔子一般瑟瑟發抖……神色微微頓了一下,悄然往身後退去。
寧王夫婦和寧姚皆是震驚。
寧王妃垂著眸,突然間也生出了和離的想法。
當初,她和寧姚也是差點被寧王的妾室害死的。雖然,這些年他沒有再納妾室,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再納?若是寧澤一時不察,她被人害了也只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倒不如從此離了那府,去過那逍遙快活的日子。
種子入土,恰遇溫床,立時破土而出,快速生長。
寧王尚不知寧王妃生出了這種可怕的想法,只聽得傅然的話覺得極為荒謬,開口道:“子代母和離,如何使得?簡直荒謬至極!”
傅然還未接話,寧王妃倒是冷笑了起來,“如何使不得,我倒是覺得如此甚好。”
她站起身來,朝皇帝和皇後福身一禮,“臣妾與女兒亦曾遭府中妾室毒害,險些喪命,深知個中苦楚,請聖上恩準此子所求。臣妾亦求聖上與皇後娘娘準臣妾與夫和離。也免得他日身亡,子代母和離引人責難我兒!”
寧王震驚地看向寧王妃,“你這又是何必?”
寧王妃苦笑,“僅憑你剛才的那幾句話,我便知,你與左相大人不過一丘之貉,表面深情。請王爺放妾一條生路。”
寧澤剛欲退出正殿,便聽到自己父母的對話,頓住步子,抬手按了按眉心,轉身重新向殿外行去。
寧姚呆住,緩了一會,才僵硬地轉頭看向寧王妃,“母妃,你說的是真的?”
看到寧王妃看著她的慈愛而又抱歉的神色,寧姚懂了。也還記得這裡是帝後面前,死咬著唇,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作者有話要說: 快了,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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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總是想殺我穿書女配)》 by 淩滄州
文案:
一朝穿成書裡惡毒女配,杜雲彤內心是崩潰的。
拒絕苦難,從不作死做起。
拒絕砍頭,從刷大佬好感值開始。
哪曾想,這好感值刷著刷著,刷到滿城皆知,刷到聖旨頒下,杜雲彤一朝成了侯夫人
然而,都成了她夫君了,大佬還是想殺她。
“來人!取本侯的刀來!”
“...侯,侯爺三思!奴家活著,只折騰你一人,奴家若是死了,折騰的可是你十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