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事說了這麼多次,已經沒有第一次坦白時那麼強烈的情緒起伏了,不過,硃砂表現得這麼冷靜,他反而有種意外的感覺。
硃砂盯著他,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就舉起了手指。
「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兩個要求。」
他一開口就提這個,不免讓月退心頭一驚。
範統當初威嚇他時說的話,他可是都還記得的,萬一硃砂真的要求結婚,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現在要提嗎?」
月退總覺得他現在提不會有什麼好事,但畢竟都答應過的,也不能不聽。
「對。我的第二個要求是,你不能死。」
沒想到,硃砂沒提出想結婚,也沒硬性要他改變這個決定,而是做出這樣的要求。
「咦……」
月退因為有點意外,所以頓了一下才為難地回應。
「可是,這可能有點困難啊,萬一演變成不得不封印沉月的局勢,那就沒有辦法……」
「我不管!就算要用剩下的兩個要求來抵也沒關系,反正你不能死!為了一堆陌生人拋棄自己的性命,這種事情實在太愚蠢了!別的世界的人怎麼樣,關我們什麼事,沉月有問題就把它修到好,你一定要活下去就對了!」
彷彿剛剛的冷靜只是假象,硃砂忽然間激烈起來的情感,顯示出他不是不在乎,也不是如同置身事外毫不關切。
「如果修不好呢?」
硃砂的要求是很沉重的,月退也不想貿然答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修不好,你就把血滴下去,進行那個什麼王血注入儀式,忘記那些與你無關的、別的世界的生魂!調查原因、嘗試扭正,就已經為他們做得夠多了,沒有搭上自己性命的道理,你聽懂了沒有?你以為你是傳說裡的聖人還是英雄嗎?這根本只是一種愚昧的溫柔!」
範統沒有這樣教訓他,伊耶也沒有。璧柔沒有哭著求他不要這麼做,天羅炎也一直只靜靜陪在他身邊。
他呆滯了好一陣子,最後說出口的是這樣一句話。
「那麼,也許你因此可以發現你選物件的眼光不太好……」
他這句話讓硃砂兇狠地瞪了過來。
「你要我現在變成女性體強吻你嗎?」
「不用了,謝謝。」
月退臉上一熱,連忙拒絕,雖說話題是他扯開的,應該算自作孽,但他還是試圖迴避自作孽的後果。
「快點答應我的要求,不可以死。」
硃砂一點也不想讓月退就這麼把他的要求混過去,很快又繞回了主軸。
「可是……」
「沒有可是!」
「那個……為什麼是叫我不要死呢?那你自己呢?」
「新生居民複生的途徑如果被阻斷,還不是都會一起死嗎?」
「這麼說也沒錯……」
「別再離題了,快點做出承諾,快點啊!」
在硃砂急切的態度下,月退終於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好、好吧……」
儘管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但眼前讓硃砂安心應該是最重要的──當下他有著這樣的想法。
「我覺得你的語氣聽起來沒什麼誠意。要是被我發現你說謊,小心我把範統抓去血祭,不要以為他有了暉侍的實力我就抓不到他,哼。」
硃砂算是暫時接受了,不過,從他口中說出的威脅話語,還是讓月退為之僵硬了一下。
◎ 範統的事後補述
依照時間來看,月退應該正在跟硃砂約會……他們約會是他們的事,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背上一陣發寒呢?這種打從心底湧現的寒意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