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月娘看看三個醉趴下的人,她覺得酒氣上湧,一時有些難受,便想多吹會風,醒醒酒。想著,便信步的走著。不知走了多遠,離大帳有了一段距離,剛想回去,卻見黃光一閃,好像是那年在雲弄峰見到的那條黃金蟒蛇,心裡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總覺得那蟒蛇或許和阿黑是一樣的。都好奇害死貓,正在糾結要不要偷偷的過去看個明白,突覺後脖一痛,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鐸月娘慢慢睜開眼,只覺得外頭的太陽大得刺眼,她忍不住又閉上了眼睛。耳邊是嚶嚶的哭泣聲。“好吵”鐸月娘擠出一句,卻被自己嘶啞的嗓嚇到了。
哭泣的聲音馬上停止了,一杯水送到她的唇邊,她就著那人的手喝了幾口,要冒火的嗓才舒服了一些。她試著睜開眼,印入眼簾的卻是玉娘紅腫的眼睛。鐸月娘不由一愣,嘶啞的問道:“阿姐,出什麼事了?”
玉娘見她醒來,本是高興的,然後笑容才到嘴角,又凝固了。她猶豫了許久才慢慢道:“沒什麼,你醒了就好。”
她向來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什麼事都寫在了臉上。一起長大的相知,讓鐸月娘不猜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肯定與她有關。鐸月娘抓著她的手,問道:“阿姐,告訴我吧,我沒事!”著扯出一個笑臉,鐸月娘想不看也知道,她現在的笑容肯定很難看,因為她看到玉娘依然是一臉的愁雲慘淡。
玉娘遲疑了一下,然後別過臉去繼續哭。鐸月娘也不催她,她知道玉娘總會告訴她的。過了半晌,玉娘才暫停了哭泣,抽抽噎噎的道:“五哥出事了,你也不見了人影,嚇死我了。”
鐸月娘拉起她的手,輕聲道:“阿姐別急,慢慢。”
玉娘想了想,欲言又止,過了一會才道:“今天早上醒來,你和五哥都不見了,我們便到處找你們,結果五哥在蒙舍的大帳裡。身邊還躺著蒙舍的阿慈,兩個人都衣裳不整。”玉娘有些不下去了。
鐸月娘閉了閉眼,蒙舍終於動手了,選擇在她們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動手了,不由在心裡暗罵一聲‘老狐貍’。
“然後呢?”鐸月娘無力的問了句。她應該已經猜到結局了。每個部落的大帳都分了好多頂的,首領、兒和女兒都是分開的。如果她沒記錯,此次蒙舍來了一個嫡女一個庶女,怎麼她們的帳篷裡就一個阿慈在。鐸月娘走出帳篷的時候皮羅邆明顯已經醉倒了,又如何能跑到她們的帳篷裡去。
玉娘看了看她,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鐸月娘淡淡道:“阿姐,你吧,我沒事。”
玉娘咬咬牙,問道:“你怎麼和皮邏閣攪在一起的,我們尋你尋到了中午都不見你,最後是他抱著你回來的,你的衣裳都破了,身上蓋著他的長袍。”應該應該還有什麼,玉娘卻是不下去了。
鐸月娘撫著額頭,慢慢的回憶昨天晚上的事,只記得自己出了帳篷,後來沒多久,後脖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的記憶定格在了最後的痛上。
鐸月娘想了想,問道:“阿姐,皮邏閣是怎麼的,你告訴我,一字都不能少。”
玉娘道:“還什麼,抱你回來了,他人也暈倒了。不知道醒了沒有。”
怎麼會這樣,鐸月娘心裡疑惑,卻也不肯出來,只安慰著玉娘:“阿姐,別哭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玉娘一聽卻是哭得更厲害了,她邊哭邊:“皮邏閣受了很重的傷,好好一個人命去了半條,這還沒什麼大不了,他早過他心儀你,如今他為你舍了半條命,你如何還能辜負?只怕此事容不得我們思量,要定下了,可你的性如何能屈於人下,為人妾室,況且,正室還是彩凰,我們自便與她不對付。”
鐸月娘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見玉娘哭的傷心,只好笑著道:“好了,如今我安然無恙,阿姐應該高興,如何還哭成這般!”著抬手去幫她拭淚。心裡卻是亂的很,她並不討厭皮邏閣,但是他已經是別人的夫,她也不稀罕。
玉娘聽了這話哭得更是傷心,“你只道自己命保住了,便是安然無恙,你可知,現在外面都在皮邏閣為了救你,差點沒命,都你應該以身相許。”
鐸月娘心裡大驚,不是才發生的事,如何傳的如此迅速,眼見玉娘焦急,只能強打起笑容,道:“阿姐怎麼如此焦急,以身相許不應該是我自願麼,我們大不了送些牛羊給他們,難道他們還會逼嫁不成?”
“可不就是逼嫁,許多人見到他抱你回來的時候,你衣裳不整,身上裹著他的袍服,如今外邊是什麼話都有了。而且,你身上的荷包的在他貼身衣物裡,大夫幫他檢查傷口的時候掉了出來,而他的手帕在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裡。如今我們是有口不清了。”玉娘忽然頓了一下,拉著月娘的手,悲慼的道:“月兒,此次你怕是躲不掉了。”
鐸月娘卻搖了搖頭,“阿姐,哪有牛不吃水強按頭的道理,大唐的公主還養面首呢,我還怕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