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個孫子背叛了咱們,竟然能在烽火臺上點燃狼煙,是不想讓咱們聶家軍活著回去!”
看著陳安血紅的雙眼,聶修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額角的青筋卻蹦了起來。
黑水靺鞨族族人自小在馬背上成長起來,一個個的騎術自然是極為精通,此刻駕著馬直接衝到了聶修齊面前,一馬當先的自然是阿古泰。
阿古泰坐在汗血寶馬馬背上,仰著頭,眼中帶著幾分鄙夷,道:
“你就是聶修齊?”
聶修齊面色不變,縱馬上前,說:“阿古泰?”
“正是我。”
阿古泰朗聲大笑,從腰間將彎刀給抽了出來,衝著聶修齊獰笑一聲:“即使你是懷化大將軍又如何?今日還不是要被我斬於馬下?”
聶修齊手中緊握著長槍,拿槍擋住了凌厲的刀光,冷聲道: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說不定是你死,我活!”
阿古泰見不得比自己還要囂張之人,當下麵皮便有些漲紅,微微眯起眼,彎刀直接往聶修齊的脖頸處揮去。
聶修齊與阿古泰的武藝相當,但騎術卻要略遜一籌,畢竟阿古泰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而聶修齊雖說精通君子六藝,卻沒有他這麼靈活,幸好一手長槍舞的密不透風,這才沒有被阿古泰傷著。
周圍的黑水靺鞨族族人見著族長與這漢人將領打起來了,叫好聲不斷,還有不少人躍躍欲試,想要再抓起一個漢人的將官,好好較量一番。
陳安眼見著聶修齊與阿古泰分不清勝負,不免有些心焦,他們可是要突圍往京城送信的,若是被這些黑水靺鞨族族人給攔住了,城中的百姓與邊軍又該如何是好,難道放任這些韃子們砍殺不成?
阿古泰性情陰鷙,本身也不欲與聶修齊顫抖,再一次與聶修齊擦身而過時,他低聲說了一句:
“等你死了,我就把林凝眉接回草原。”
聽了這話,聶修齊鷹眸中的殺意越發濃郁,槍頭直直往阿古泰喉間刺去,極為凌厲。
就在此刻,一隻羽箭竟然從城樓上射了下來,直直沒入聶修齊的胸口之中。
咔噠一聲,那枚被聶修齊一直貼身戴著的翡翠玉佩,終於還是碎了。
抬手往懷裡一摸,聶修齊手掌上沾滿血跡,看著那綠油油的翡翠碎片,不由苦笑一聲。
琢玉軒,林凝眉一把抱起琬姐兒,卻不防兩腿有些虛軟,一個踉蹌就往地上栽倒,好在她沒有失了神志,將琬姐兒護在懷中,左手臂撐了一下。
左腕上的那支羊脂白玉鐲磕在青石板上,直接碎成幾段,略有些尖銳地斷面刺入林凝眉手腕之中,殷紅的鮮血直往下淌,但她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覺得心悸的厲害。
被這麼一鬧,琬姐兒也受了驚嚇,扯著嗓子啼哭著,乳母劉氏趕忙將孩子接過,抱在懷中誘哄著,白芷扶起林凝眉的身子,滿心滿眼都是擔憂,問:
“主子您到底是怎的了?可是身子有些難受?”
林凝眉面色蒼白的厲害,眼眶也不由有些紅了,淚水彷彿不要銀錢一般,噗噗地往下掉。
林凝眉沒有開口答話,只是反手捂住心口,那股心悸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難道是……將軍出事了?
白芷從來沒有見到過林凝眉這幅模樣,心中也是頗為慌亂,直接將林凝眉按在紅木凳子上,取來藥箱給她包紮,鮮血浸潤白布,逐漸氤氳開來,顯得十分妖異。
手指搭在林凝眉那隻完好無損的手腕上,白芷細細探聽著林凝眉的脈象,發覺主子的身子並無半點兒岔子,為何面色會如此難堪?
林凝眉眸光空洞的望著遠方,聲音顫顫,問:
“白芷,你可還記得咱們在萬安寺中抽的籤文?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玉城,怕是有些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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