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著堂中的鬧劇,頹然地揉了揉額角,最後無奈的道:
“俞氏害了癔症,先送去京郊的莊子休養一陣,省的再胡言亂語。”
聽了老太太的話,俞氏先是有些不敢相信。隨即便不由苦笑,這偌大的侯府實在是無情的,當年八抬大轎將她娶入林家。眼下她失去利用價值之後,便被視如敝履。
長澤已經去了,兵部尚書府自然不會再理會她這個出嫁女,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眼見著俞氏狀若癲狂的模樣。林博遠眼中帶著極為濃郁的厭惡,老太太擺擺手,就有粗壯的婆子將俞氏給拉了下去,顯然是帶到了京郊的別莊之中。
若是被趕出京城的話,即便俞氏還頂著正二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但也再無出頭之日了,一旦惹得主子們動怒,恐怕就會無聲無息的去了,此番下場,著實令人唏噓。
俞氏與林清漪的境遇,林凝眉也有所耳聞,近來事情倒是順心的很,即便她的身份被揭露了,但聶老太太卻並無計較的意思,之前膽敢貪墨鋪子銀兩的白掌櫃也被送入了順天府。聽說又被錦衣衛給提了去,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一時間,驃騎大將軍府中的奴才倒是人人自危,之前貪墨銀兩的奴才一個個都吐了出來,就連那些囂張的僕婦,也安生的彷彿鵪鶉一般,不敢再生出事端。
林凝眉剛鬆一口氣,出府去巡視鋪子時,卻見著了一位身份尊貴的主兒。
眼見著太子穿著一身天青色的常服站在身前,林凝眉早便成了人婦,自然該避諱著。衝著姜其琛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
“林氏見過大少爺。”
“大少爺?”姜其琛玩味一笑,鳳目中帶著幾分柔和的意味,說:
“倒是從來沒有人這麼稱呼於……我。”
林凝眉抿了抿唇,心下卻不願與姜其琛多做接觸,即便這位身為太子,日後也要登上帝位,所謂聖心難測,若是在此時就將這位便宜兄長給開罪了,之於林凝眉而言也並非好事。
看面前小娘子越發恭謹的模樣,姜其琛也不由皺了皺眉,他不喜林凝眉如此死板,想要看到這女子鮮活的笑容,偏偏林凝眉早就是聶修齊的妻子。若是強奪臣妻,這罪名他可擔不起。
“大少爺說笑了。”
北風蕭瑟,京城中本就有些嚴寒,此刻林凝眉身上披著一件兒雪狐裘,純白的絨毛掩住頸項,與凍得泛紅的小臉兒相襯,更添幾分豔色,眼波流轉,姜其琛覺得林凝眉不像產過子嗣的夫人,反倒像一個還沒出嫁的小姑娘一般,惹人憐惜,讓他也有些心癢難耐。
即使這份心思不該動,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又怎是他能掌控的?
對上姜其琛過分幽深的眸光,林凝眉心中咯噔一聲,總覺得這位太子殿下的眼神著實有些灼熱,就彷彿、彷彿聶修齊之前看著她的眸光一般。
微微蹙了蹙眉,林凝眉再次衝著姜其琛躬身行禮,道:
“想來大少爺還有要事,林氏也就不耽擱了。”
聽了這話,姜其琛眉眼處流露出幾分不捨之意,但此刻正處於人來人往的主街之上,他也不能強留下林凝眉,否則若是被世家子弟瞧見了,之於他二人的名聲而言,恐怕也有極大的損傷。
看著林凝眉離去的背影,姜其琛微微眯起了眼,眸光中劃過一絲勢在必得之意。
邊城苦寒,自從開始打仗之後,邊軍們的日子也越發的不好過,原本他們還以為柔然部落盡是軟蛋,卻沒想到黑水靺鞨族的前任首領竟然又回到了關外。
阿古泰是個本事的,黑水靺鞨族族人也都驍勇善戰,三萬軍士守著城門,一開始與柔然部落交戰時,還能時不時開啟城門,與匈奴騎兵真刀真槍的交戰,但一加上黑水靺鞨族,匈奴足足將近二十萬人,玉城本身又算不得易守難攻的城池,這仗打的也有些兇險。
聶修齊見勢不妙,直接從宣府鎮借調了七萬人,湊足十萬軍士,好歹能守住玉城,屋漏偏逢連夜雨,在此般艱險的時刻,朝廷竟然剋扣邊軍的軍餉,好在宣府鎮的莊子中還有一些番糧,也能解燃眉之急。
不過即使番糧的數量不小,但卻也供不了十萬軍士嚼用,過了一月之後,聶修齊親筆寫了奏摺,希望朝廷能將軍糧發下,但卻一直沒有回信。
玉城被匈奴大軍包圍了,即使聶修齊用兵如神,卻也並無破解之法。
無奈之下,他只能帶著一隊人馬衝出玉城,想要在敵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派人再往京城送信。
聶修齊手底下盡是精兵良將,聶家軍各個勇武,偏生匈奴大軍也不是吃素的,阿古泰本就性情狡詐,與姜遠道相互勾結,早就在玉城兵馬之中埋下了暗探,一旦聶修齊準備突出重圍之時,城樓上便燃起了狼煙。
眼見著城樓上黑煙滾滾,聶修齊心道不妙,但此刻玉城城門已經關上,匈奴大軍卻盡在眼前,他們,避無可避。嗎史巨才。
陳安騎馬跟在聶修齊身邊,面色十分難看,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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