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奈用餘光瞥了幾眼,冷著聲音裝出一副趕人走的樣子,“你剛不是要走了嗎”,怎麼還賴在這兒!後半句卻沒敢說出口。
鬱時澤看著他口是心非的樣兒,勾唇無聲笑了笑,手掌細細摩挲他光滑柔嫩的肌膚,他的腿型很美,大腿結實緊致,小腿勻稱修長,忽略膝蓋上淤青的兩塊,兩條白嫩的腿十分性感誘人。
“你還要摸到什麼時候?”陳青奈惱羞成怒地瞪著她,鬱時澤看著他炸毛的樣子,松開了手,卻傾身壓住他,嘴角噙著笑。
陳青奈被她這個舉動嚇得不敢動彈,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擋在胸前,兩腿被她分開,這個姿勢太尷尬了。
見他小臉通紅,鬱時澤嘴邊的笑意更濃。陳青奈力量上沒法戰勝她,只能傲嬌地把頭扭向一邊,不認輸。
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太憋屈了,伸腿踩在她肩上,蹬了她一腳。
鬱時澤像是早有準備,抓住他作亂的腳,手下一用力,“安分點”。
“嘶,疼。”陳青奈皺緊眉頭,冷吸一口氣,下意識地縮回自己的腳。
“碰到膝蓋了嗎?”鬱時澤緊張地看向淤青處,手上的觸感卻叫她抬起了他的腳,她的臉色頓時鐵青。“你這是怎麼回事?”
陳青奈看著她風雨欲來的沉沉臉色,心裡怵得慌,別過頭閉著眼睛不發一語。
腳心那幾個鮮紅的燙傷印記猙獰著,鬱時澤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你是用自殘來威脅我”?
陳青奈陡然睜眼,他沒想到她會這樣想他,那雙眸子幽深如墨,冷厲的如深冰地看著他。扯開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不想解釋什麼。
鬱時澤一把鉗住他下巴,“說話”。
“對,我是在自殘,我燙傷自己,我就是在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留你,你滿意了嗎?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他大聲沖她吼道,吼完卻又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都說在愛情的世界裡,先開口說愛的那個人,註定比被愛的卑微,先愛上的那個人,註定是個輸家。
鬱時澤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過了會兒,起身離開。
這下好了,她離開了,自己該滿意了。陳青奈自嘲道,幹澀的眼睛生疼,眼淚早已流光。
鬱時澤去浴室接了熱水,把軟毛巾浸濕擰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腳心的傷口。
溫熱的觸感讓陳青奈胸口一熱,睜開眼睛從指縫間看她,她低垂著眼簾,鼻翼翕動,薄唇抿成一條線,陳青奈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卻知道她很生氣。
給他傷口上了藥,又貼了迷你創可貼,起身抱過他,把他挪到床上,讓他躺得舒服,拉過被子給他蓋好,還體貼地掖好被角。
陳青奈想開口說說話打破這種沉默,卻在瞥見她冷淡的面龐時嚥了回去。“睡吧,很晚了”,陳青奈見她把臥室大燈關了,留了一盞微弱的壁燈,房間裡燈光昏黃,他著急地伸手拉住她起身的衣角。
“你不睡這兒嗎”?
鬱時澤沒看他,淡淡地說,“我睡沙發。”說完就走出了臥室。
房門輕輕一關,隔絕了客廳的一片燈光,卻重重砸在他心上,陳青奈無奈地垂下手,扯了被子,捂住臉,無聲地啜泣。
是他,是他一手造成兩人如今這樣的結局,鬱時澤生氣是應該的。
鬱時澤的確很生氣,她不是單單氣他用自殘的方式威脅她,而是氣他如此傷害自己。在她心裡,他一直都是一個活潑跳動的驕矜小少爺,不管他如何鬧別扭,他本心都是善良且正直向上的,所以她才會一味地寵溺他,因為這種純真的本性最是難能可貴。
可如今,他竟然如此不愛惜自己。哪怕來鬧她,提任何過分的要求都行,她氣死他這種自私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