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時候,陳青奈才昏沉沉醒過來。昨天太累了,早上醒過來,喉嚨撕扯般得疼痛。
下床去浴室洗漱,鏡子裡的人眼睛浮腫,臉色蒼白。22歲,正是身體蓬勃朝氣的年紀,大多數年輕人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能夠長命百歲,總是肆意地揮霍。
漱口洗臉,隨便抹了點爽膚水,拍拍臉,對著鏡子咧嘴露出一個笑。
嗯,好好對自己,陳青奈!
“醒了”?鬱時澤端著杯咖啡從廚房出來,面色平靜道。陳青奈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她,過了會兒才記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疑惑地看向她,
鬱時澤身上套了一件棉質襯衣,下身穿了一條黑色休閑長褲。
“今天不去公司”,鬱時澤打斷了他要問出口的問題,皺眉盯著他,“臉色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嗓音還那麼啞。
陳青奈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餓了”,有些不自然地撇過頭。
鬱時澤走進廚房,洗幹淨手,開火,往鍋裡舀一勺油,油熱後,打入兩個雞蛋,透明滑膩的雞蛋漸漸變得金黃有光澤。
鍋前的人背對著他,目光和心思似乎全投在那兩個金燦燦的荷包蛋上了。
“我要一個一面煎,另一個要兩面煎。”陳青奈跟過去。
鬱時澤舉起鍋勺給其中一個翻了個面,切了兩塊培根放入鍋中,等雞蛋和培根都煎得差不多,撒上鹽和胡椒。又拿出小奶鍋,取了一盒牛奶,剪開一道小口,倒入鍋中,又把小鍋放到酒精燈上,拿一隻長木勺緩緩攪動牛奶,沒過一會兒奶香四溢。
陳青奈默默看了一會兒,走上前輕輕地環住她,臉很自然貼在她後背,“能不能不喝呀”?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很多次了,答案不用問也是必須得喝。只不過他喜歡問,不厭其煩地問,用這種方式跟她撒嬌。
鬱時澤忍著沒動,不用轉身,她都能想象到他苦著一張小臉,故意裝委屈的模樣。
牛奶熱好了,鬱時澤端著裝好的培根雞蛋和牛奶,而陳青奈就像只小考拉一樣掛在她腰上,被她帶入餐桌。
“這次是甜的”,鬱時澤拉過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臉上帶著溫柔的寵溺,聲音輕哄道。
陳青奈小情緒突然就來了,“鬱時澤,你能不能別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又冷著我,我受不了”。一顆盛滿愛意的心在這忽冷忽熱中備受煎熬。
鬱時澤靜默又無聲地看著他,抬手摸他紅腫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專注,卻讓人無法捉摸。平靜地取過刀叉給他切好,然後用叉子喂他,目光直直看著他,嘴角噙著點笑。
陳青奈卻扭過頭,情緒還在,無聲拒絕。濃鬱的奶香,雞蛋培根的脆香縈繞鼻尖,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不吃”?說著,又舉近了點,嗓音還是那麼輕柔含著寵溺。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餐桌某一角,狠狠心,硬聲拒絕,“不吃”!
鬱時澤臉上笑容就淡了下去,漸漸不見,問:“真不吃?”
“不吃”,他還是那句話,頭也沒扭一下。
她放開他,起身,冷著聲音:“肚子餓的是你,不吃的也是你,你不就是耍脾氣想我哄嗎?”
陳青奈杵在原地,聽著她話裡隱含的諷刺,心和肝兒都在疼,強忍著眼淚。
“陳青奈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了”,一想到他竟然用煙頭燙傷自己,她的火一下子就蹭了上來。
對了,她也是有底線的,一次兩次她能忍,過了這個度,她就不會貫著你了。
眼淚大顆大顆地掉,陳青奈硬是強撐著不發出一點兒聲音,把著椅子的手都摳得泛白,緊緊咬著牙,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某處,淚水已經茫然了視線。
鬱時澤點了一支煙,吸了兩口,煙氣在胸腔裡轉了一圈才吐出來,看他隱隱顫抖的肩膀,憋著怒氣,“今天你不好好吃掉,咱們就算玩完兒”!
陳青奈震驚地轉過頭看她,小臉通紅,嘴唇直顫,狠狠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