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是他!”,李良抬手指向站在那兒的康安安。
康安安因著這一指,也跟著跪倒在地。
鳳君冉再度將目光停駐在康安安身上,這是他第二次看她,相較於初次,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是個小郎中而已,琥珀色的眸中劃過一絲失望。
“你叫什麼?”,鳳君冉終於開口,聲色淺淡。
康安安聽著鳳君冉語氣中的疏離,伸出手,在地上寫了安逸倆字。
“過來回話!”。
康安安身子一抖,並沒有像一般計程車兵或軍醫那樣,聽到軍中主帥喊自己,興奮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奔過去,她的反應很平淡,甚至蹙了下眉,看起來有點不情願。
“別怕,阿冉很好的!”,安嵐善意的對康安安低聲說道。
她以為她是害怕,其實她只是不解和忐忑。
康安安衝安嵐笑笑,起身行至鳳君冉身前。
她不敢挨他那麼近,和他隔著一個桌子的距離。
鳳君冉卻是朝著康安安走了兩步,他行走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她看。
康安安垂著眸,不敢抬高視線,直至嗅到一股熟悉的清冽之氣,哪怕不刻意瞄,也能瞄到鳳君冉的白色錦袍。
這白色比營帳外的光線還要刺眼,刺得康安安眼底氳氤出霧氣。
“你們先退下,我有幾句話要問他!”,鳳君冉側眸對李良和安嵐開口,問他中的他,指的是康安安。
李良爽快的退下,安嵐卻是眨著清麗的眸,退的很慢,她很好奇阿冉會和只有一面之緣的小郎中說些什麼,竟連她都排除在外,這讓她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是滋味。
“嵐兒,你去營帳中等我!”,鳳君冉似察覺到安嵐的小心思,特意叮囑了一句。
顯然,安嵐聽到這句話很開心,她重重點頭,像只歡脫的兔子跑了出去。
康安安一直垂著眸,視線定在正前方,神色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熱,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兒,除了還有呼吸,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鳳君冉又挨她近了些,將紙張放在桌上,“這些字是你寫的?”。
康安安聞言,眼皮子終於動了一下,順著鳳君冉的手看向那紙,遂點了點頭。
鳳君冉拿起擱在一旁的毛筆,遞給康安安,“重新抄寫一遍!”。
康安安又將視線移至毛筆,心中竟升起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她咬了咬唇,緩緩伸出手去接那毛筆,伸出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沾滿泥漬,尤其那指甲縫裡,都是土,康安安想縮回去,又覺得不妥,不能讓鳳君冉一直持著毛筆等著她接啊,這會被視為大不敬。
康安安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接過那毛筆,她接的時候,手有些抖,竟碰到了鳳君冉的手,手指相撞的那一刻,康安安直覺像被火燒了下,差點連毛筆都握不住。
她知曉鳳君冉素來有潔癖,幾乎想也不想的就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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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冉看著康安安的模樣,有些怔仲,片刻後,開口,“無妨,起來吧!”。
康安安站起,依言伏在桌前抄寫她先前的兩句話,在下是蘭國一軍醫學徒,想借用木盆一個,感謝,安。
在寫感謝之前的幾個字時,康安安並不覺得有什麼,寫的快且急,還沒有第一遍寫的好,但等到落款安這個字時,她突然頓住,原來就是這個安字,問題就出在這個安字。
曾經在鳳府,她每每寫自己的名字那安總是寫的龍飛鳳舞,安中的那個女字,恨不得甩到天上,所以,她在最初寫給李良的那張紙上,安字正是沿襲了她一貫的寫法,也因此,鳳君冉看到時,才會那般失態。
意識到這一點後,康安安特意工工整整的寫了個安。
她寫完,長舒一口氣,將毛筆擱在一旁,然後直起身子。
未曾想,鳳君冉不知何時竟一聲不響的站在了她背後,她這一起身不打緊,肩膀咚的一聲撞上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寬厚,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