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陰森恐怖了起來,葉秋桐心想,七月半已經過啦,但是怎麼突然覺得這裡鬼氣森森的?
葉秋桐額上不由嚇出了一層細毛汗,再看王娟,作為當事人,王娟臉色更加難看,不光一臉蒼白,身體還在打哆索。
床上小趙師傅向王娟伸出了手,正是那個被機器咬掉食指的手,手上包著一個大紗球,王娟嚇得又往後退了一步。
結果,趙師母似乎看出了她的恐懼,生氣地道:
“王娟,我兒子要尿尿了,你既然是我們趙家的媳婦了,這伺候病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趕緊拿尿壺給他用。”
葉秋桐一聽,這也太過份了,當即把王娟護在身後,果決地對趙師母道:
“我體諒你們今天的傷痛難過,剛才說的話,我就當你們是胡言亂語了,好了,我們走了。”
說完,葉秋桐拉著王娟的手,趁著小趙母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快速往病房外走去。
王娟如遭雷擊,腦子裡還是天雷滾滾,被葉秋桐拉著,就被她帶著走。當然,後面還伴著反應過來的張師母的吼聲:
“哎,你們別跑啊?跑什麼?說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跑?”
趙師母的聲音就象恐怖的魔音,又象喜歡粘在人身上冰冰的、粘呼呼的八爪魚,讓人全身顫慄,起雞皮疙瘩。
直到跑出人民醫院,葉秋桐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人來車往,熙熙攘攘,這才回過神來,感覺象來到了人間。
她身為事外之人都有這種感受了,別說王娟了。
葉秋桐回頭看了一下王娟,見她長長地呼吸著,蒼白的臉色這時才有點恢複人樣。
“葉廠長,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家人?我以後再也不來了。他們家人的腦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啊!”
王娟好象回到了人間,心有餘悸地道。
“嗯,沒錯,是不太一樣,以後你少單獨和他們接觸。”
葉秋桐萬萬沒有想到,小趙母子竟然動用起了道德綁架的手段,葉秋桐憂心忡忡地看著王娟,直覺這件事還不會結束。
但是看到王娟嚇成那樣,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怕她嚇著。
“葉廠長,還好今天你來了,如果我一個人來,肯定就吃虧了,以他們家這種腦子這種想法,如果今天我單獨來,說不定回頭就傳出去我答應和小趙師傅結婚的事,太可怕了。我要聽你的話,以後絕不和他單獨接觸。”
王娟拍著胸口,一臉驚恐地道。
“王娟,廠裡會根據他的傷做出相應的賠償,這其中沒你什麼事,我買了工傷醫療保險,保險公司應該能賠付一筆錢,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葉秋桐比較明智,為每個進廠的工人都買了醫療保險,之前王偉還笑過她,覺得她被保險公司的業務員騙了,白白給人賺錢。
但是葉秋桐堅持花了五百元,給每個工人都上了保險,所謂居安思危,就是她這種人。
又安撫了王娟一通後,兩個人才收拾驚魂,各自搭公交回家。
葉秋桐到家屬樓樓下時,看到樓上自已的房間黑乎乎的,心裡不由一陣不快,看來遲生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