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你來看我了?”
小趙師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王娟,就算到了這種時候,他的眼裡還是流溢位了對她的深情。
王娟卻微微垂下眼眸,不接他的眼神,有點侷促不安地將手裡買的東西放在了小趙師傅病床邊的小桌子上道:
“小趙師傅,現在怎麼樣了?”
“挺好的,麻藥的勁還沒過去,手上沒感覺,護士說等麻藥過去了,怕是會有點疼。”
一聽因為自已手指被絞,王娟竟然來看他了,小趙師傅心裡別提多美了,在愛情的沖動下,甚至覺得手指被絞似乎也是值得的,惟有這樣,才能換得美人回眸停留。
之前多少次,他主動約王娟,或者送東西給王娟吃,都被她拒絕了。
現在,王娟還主動來看他了,於是小趙師傅臉上,不由流露出求寵溺求同情求愛撫的表情。
葉秋桐在邊上是看得分明的,她這個廠長,在小趙師傅眼裡似乎是隱形的,從王娟進病房,小趙師傅眼睛裡只有她了。
哎,愛情這玩意,真是害人不淺啊!
王娟偶一抬眸,看到小趙師傅反應熱烈的眼神,不由得嚇了一跳,正在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麼為好的時候,突然,屋外虎虎生風地走進來一個粗壯的女人,葉秋桐定晴一看,正是趙師母。
小趙師傅手指被切已成事實,這個女人看來也收拾了心情,臉上只剩陰沉倒是不見眼淚了。
“喲,葉廠長,你來啦?來得正好,醫生說我兒子可以評傷殘,以後到殘聯拿傷殘證,辦事有很多優惠,當然,因為我兒子是因公致殘的,所以你們廠裡得賠我們一筆錢,包括醫藥費、誤工費、傷殘補助等各種。
這些東西是葉廠長你買來的吧?資本家就是會假惺惺的,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別想騙取我同情你,或者以為這樣就能減免賠償。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趙師母把話摞明,王娟一陣尷尬,她沒想到,趙師母是一個這麼粗聲大氣的人,氣勢咄咄逼人,看起來挺嚇人的。說句不可能的,這樣的人當婆婆,做媳婦的肯定夠嗆。
“媽,你說什麼呢?這些補品是我們廠的同事王娟買的。”
小趙師傅一看心尖上的美人蹙眉,也覺得母親的話不對勁,於是趕緊解釋道。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趙師母一聽王娟的名字,眼神立即變得犀利起來,激動地道:
“王娟?你就是王娟?好哇,現在的姑娘什麼都不學好,光學會怎麼釣著男人的胃口了。
我兒子之前老提你的名字,我老頭說他手指會被機器吃了,就是因為上班時老想著你,精神恍惚。
我看你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當然,我兒子因為你出了事,你以後就得來照顧我兒子。張海迪你聽說過吧?人家可是一級殘廢,胸以下沒有知覺,可是張海迪還是嫁人了。七月嫁人了,她丈夫也是我們工人階級的一員,是什麼油泵油嘴廠的工人,報紙上登了,廠裡還組織我們學習了他的事跡。
王娟,我兒子因為你殘疾了,不過,他只是食指沒了,其它都是好好的,情況比張海迪好多了,你也是工人階級,你要多向張海迪的丈夫學習他的事跡,你嫁給我兒子,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