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把媽害成什麼樣子了?”
坐在堂屋裡玩著小板凳的傅軍也邁著小碎步沖了出來,抬腿就往傅靜秋身上踢,“壞人,小賤貨……”
一邊說著,還一邊要往傅靜秋身上吐唾沫。
他還這麼小,就會說髒話,不用說,肯定是跟著大人學的。
傅靜秋強忍著一腳把這孩子踢飛的慾望,冷著臉看向傅東,“爸,小軍還這麼小就會說髒話,你也不管管?”
何燕有些臉紅,上前拉開了傅軍,孩子這麼說,可就是跟她學的嗎?這可不能被錢小蝶知道,她可是立志要把傅軍培養出傅家村第一個大學生的。平日裡管教的很是嚴格,何燕也沒想到,她不過是隨口罵了幾句,傅小軍就學上了。
傅東放下了手裡的斧頭,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你/爺找你幹啥?”
傅靜秋這才知道,傅東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先問她,全都是因為傅老爺子。
她轉了轉眼珠,“爺爺說村裡的小學沒有老師了,要我去當代課教師。”
“啥?就憑你?”
何燕第一個叫開了,她向來是最嫉妒傅靜秋的,憑什麼都是丫頭片子,她就能讀書上學,自己就得整天下地掙工分。
要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家哪個不愛美。她整天在太陽下曬著,不僅臉曬的黑黃,手也皴的很。
偏偏供她上學的傅老頭,自己雖然也叫他一聲爺爺,但到底不是親的。她娘雖然也盡量貼補她,卻到底沒同意送她讀書。
好不容易,這死丫頭沒考上中專,只能回家務農了,怎麼又能去學校當老師呢?
傅靜秋勾了勾唇,耐心的解釋道:“村裡原先當代課老師的苗知青考上了大學,這就要走了。剩下的知青那麼多,再給誰都會厚此薄彼,只有我頂上了。”
彷彿擔心何燕聽不懂成語一般,她又解釋道:“厚此薄彼就是擔心知青們心裡不平衡,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何燕脹/紅了臉,彷彿被羞辱一般喊道:“呸,你以為誰都是文盲啊,我聽得懂。”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真正的文盲傅東皺了皺眉,眼中多了幾分不悅。
傅靜秋翹了翹唇,轉身進了屋。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傷,錢小蝶這一晚倒是安生了不少,倒是何燕紅著眼很晚才回屋,一回來就摔摔打打的發洩著怒氣。
傅靜秋閉著眼沒有理她,心裡卻打定主意以後能不能想辦法搬去學校。這樣和何燕共處一室,不僅毫無隱私,更容易發生像上次那樣被她發覺藏私房錢。
第二天一早,隨便吃了點早餐,傅靜秋就急匆匆的趕去村口送梁哲。
他是下午5:00的火車,早上7點就要坐驢車從村裡出發去鎮上,再從鎮上轉車去縣裡。一路奔波,到了省城才有火車。
傅靜秋趕到村口時,正趕上樑哲往驢車上搬行李,趕車的劉四叔一見傅靜秋到了,頓時咧著嘴笑道:“大丫頭這是送自家男人呢?”
坐在驢車上等著進鎮子的村民都跟著笑了,傅靜秋小/臉一紅,跺了跺腳上前幫梁哲搬東西。
梁哲自然是不肯讓她幫忙的,“沒事,這是最後一個了。”
“瞧這小兩口,多俊啊。”
“梁知青不錯,會心疼人。”
上了驢車,傅靜秋還一直紅著臉說不出話,身旁一個短發女生卻哼了一聲,態度並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