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爸應該是有事找你。”
徐碧蓉咬了咬唇,當著何子鴻的面,她到底還是做不出以往那樣稱病不接電話的舉動,只好一步三移的進了客廳。
“爸。”
“茵茵啊,你身體好了嗎?”
“嗯。”徐碧蓉緊張的纏著刺繡桌布上的流蘇,訥訥的回道。
“明天是你弟十三歲陽歷生日,我們一家人就在家吃頓便飯,你記得回家一趟。”
徐碧蓉只覺得喉嚨又幹又澀,半天說不出話來,然而不等她想到理由拒絕,電話那頭的薛父就當她預設了一般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斷線聲,徐碧蓉煩燥的捂住了臉,雖然她早就透過照片熟悉了薛家人的臉,但親身接觸到底是不一樣的,饒是她已經成功的糊弄住了何子鴻,但面對薛父薛母,她的心裡還是不住的打鼓。
“明天我要回總公司開會,小叔叔從美國回來了,等我開完會就去薛家。”何子鴻挽起了白襯衣的袖釦,一臉平靜的對徐碧蓉說道,“你記得幫我向岳父和小蘇說聲抱歉。”
何子鴻都這麼說了,徐碧蓉也只能點了點頭,“對了,我……我給小蘇送什麼禮物啊?”
專心看著財經新聞的何子鴻揉了揉入眉心,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之前不是說你特意從國外定了一套vr觸控一體機給小蘇當生日禮物嗎?”
“是……是嗎?瞧我這記性。”徐碧蓉身體一僵,她沒有接收到薛茵的記憶,因此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好在何子鴻正在專心的看財經新聞,沒有留意到她的異常。
看著光影變幻下何子鴻英俊的側臉,徐碧蓉心髒砰砰直跳,柔順的靠了過去替他揉按起肩膀來。
“主人,這個世界的另一塊碎片在何子鴻的小叔叔何瑞然身上,我們什麼時候去攻略何瑞然啊?” 小熊貓撲騰著翅膀在虛空中薅著徐思蓉的頭發,胖乎乎的熊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薛茵懶洋洋的在按摩椅上翻了個身,“快了,等到醫院裡的徐碧蓉醒了,我們就能接近何瑞然了。”
“可是主人,難道就這麼便宜這個徐思蓉嗎?”
薛茵搖了搖頭,“如果我現在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那麼何瑞然這條線就麻煩了,畢竟薛茵的身份算得上是他的侄媳婦。但是換個身體就不同了。”
她捏了捏小熊貓柔軟的肉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至於身體嘛,先暫且讓這個徐思蓉得意幾天好了,畢竟,她也不算毫無用處……”
至少明天,她就能透過徐思蓉弄清楚前世薛茵到死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不是嗎?到底是為什麼?薛父薛母會一口咬定徐思蓉是他們的女兒,而薛茵只是一個妄想症患者呢?
如果說何子鴻的錯認給薛茵帶來的傷痛是九十分,那麼親生父母的冷漠就是徹底摧毀薛茵的最後一根稻草。
前世,徐思蓉用薛母的名義約見了薛茵,誰能想到等著她的卻是徐思蓉身體的生父徐強,他們買通了醫生,強制將薛茵送進了精神病醫院,一想到薛茵前世受到的折磨,薛茵的眼中就覆起了層層冰雪。
一整夜,驚疑不定的徐思蓉就像骨頭裡都像埋了根針一樣寢食難安,從她打探的情報和上網查的新聞來看,薛茵和父母的關系非常好。
尤其是五年前,薛茵力挽狂瀾,挽救了差點被惡意收購的薛家璧月山莊,並且為薛家開闢瞭如茵經濟連鎖酒店事業部後,媒體就將她譽為薛家江山的一下任女皇。
一想到被薛父薛母拆穿後的慘狀,徐思蓉的身體就一陣熱一陣冷,只差沒有打擺子了。
她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的動作吵醒了熟睡中的何子鴻,“睡吧。” 何子鴻閉著眼睛拍了拍徐思蓉的肩膀,安撫了她好一會,呼吸才再次平穩了下來。
徐碧蓉被何子鴻滾燙的手心燙得鼻子一酸,她抬手握緊了何子鴻的大手,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憑無據,誰能證明她不是薛茵?
事情還沒發生,她不能先自亂了陣腳,更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想到醫院裡被診斷為植物人的自己的身體,徐思蓉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意。
然而出乎徐思蓉意料的是,薛父薛母並沒有對她的變化産生什麼疑問,興高采烈的拆著禮物的薛蘇甚至還親近的抱著徐思蓉親了一口。
薛茵的弟弟薛蘇比她小十二歲,現在正在a大附中讀初一,相比薛茵,薛父薛母對承歡膝下的老來子要偏寵的多。
薛茵小時候,兩夫妻正忙著打拼事業,薛茵從小就是上著託管學校,基本沒有感受到什麼父母關懷。
等到薛蘇出生後,事業穩定的兩夫妻重新煥發了第二春,蘇是薛母蘇晴的姓,光從薛蘇的名字就能感受到其中濃濃的愛意。
看著兒子興致勃勃的戴著vr眼鏡在屋裡跳來跳去的模樣,薛母蘇晴的眼角笑出了點點細紋,滿是母愛的雙眸裡彷彿藏著一灣春水。
徐碧蓉拘謹的低頭喝了一口紅茶,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的描金骨瓷茶杯,茶杯落在花梨木茶幾上微弱的聲音引起了薛母的注意,她收回了放在薛蘇身上的視線,對著薛父薛懷高使了個眼色。
薛懷高微微的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你這次休息了兩個多月,打算什麼時候回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