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著月白中衣的容承衍剛落入水中,就伸手捂住了汪聽雪想要呼喚下人的紅唇,潤濕的長發垂在少女胸口,水面蒸騰的熱氣與漂浮的花瓣為汪聽雪玲瓏玉/體提供了影影綽綽的面紗,若有若無間更添幾分撩人美色。
汪聽雪下意識的向水下沉去,淡眉微蹙,纖濃的羽睫不安的震顫著,在男人小麥色的大手下,她巴掌大的雪色小/臉脆弱的彷彿一捏就碎。
兩只小手無力的試圖扳/開容承衍捂在唇/間的手,卻在起伏間露出半痕豐盈。
容承衍眯眼看著眼前少女泫然欲泣的媚/態,聲音嘶啞,“我松開手,但是你不許叫。”
汪聽雪眨著眼點頭,大手甫一離開,她就怯怯的說道:“你轉過身去!”
男人聽話的轉身,只聽見嘩嘩水聲,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他嚥了咽喉,強行打斷自己浮想聯翩的綺思,“範家人設局,夜間想要伏殺我。我趁亂逃了出來,沒想到會撞到你在洗浴。”
範家確實是借設宴想要殺人滅口,但就憑那幾個武師還奈何不得容承衍的王府護衛。但他現在暫時還不能直接和孫首輔撕破臉,因此假作不敵逃了出來。
一個財大氣粗的蜀州商人,貿然得罪了本土地頭蛇。現在知道厲害了,趁機潛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反正,他已經弄清楚這些淮城人背後的貓膩,只待日後好好收拾他們了。
原本應當策馬趕回烏州,但途徑汪淮雪所在的小莊子時,他鬼使神差間便想再見她最後一面。恰好遠方傳來範家不死心的四處搜查聲,他便就勢逃入了小莊子。
只是沒想到,會正/撞上她沐浴之時。
汪聽雪披上丫鬟臨走前為她準備的雪緞繡纏枝紅梅領袍,隨手拿起一支白玉孔雀簪將長發挽起,這才輕聲讓容承衍回頭。
芬芳氤氳的浴/室裡,高大男子與盈弱少女各佔一角,水光脈脈中氣氛奇異又曖昧,“範家人為何要害你?”
汪聽雪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容承衍濃眉深蹙,大步上前就撈起池邊的汪聽雪沉進了水底。
“哎呀,範媽媽,都說了我們這個莊子沒有進生人了。你怎麼就是不信呢?你們茶莊進了賊,那應該去報官吶,到我們這搜有什麼用啊。”管事刻意提著嗓子尖聲抱怨。
“找到了賊人,你們也能放心不是?哎,許管事,這個浴/室怎麼亮著燈?”一個女聲疑惑的問道。
“怎麼了,主家好幾年沒來了,還不能讓我們這些管莊子的泡一泡啊。”
管事又哎呦呦的開始抱怨,“範媽媽,你這也太寸了,我這幾天腰痠背痛的,正想泡一泡呢。”
浴/室的雕花木門又嘎吱一聲合上了,兩人的交談聲隨著腳步漸漸遠去。汪聽雪知道許管事這是因為方才同她說,不要將自己的行蹤透露出去的緣故。卻沒想到正好便宜了容承衍,反倒替他打了掩護。
無奈的看著自己濕透的衣服,她出城時只帶了一套備用的衣裙,現在好了,連個換洗的衣服都沒有了。
“多謝汪小姐替我打掩護,方才得罪了。”容承衍還站在水中,輕薄的單衣打濕後緊緊貼在他精壯緊實的身體上,寬肩窄腰,線條分明的肌肉起伏間充滿了力量。
水珠自男人高/挺的鼻樑間滑落,他緊繃的下頜線條彷彿刀削一般鋒利。汪聽雪不敢再看,窘迫的低著頭不安的說道:“尹少爺也曾救過我一命,我這也……”
她突然止住話頭,抬眼細細打量著正向後捋發的容承衍,“不對,你不是什麼蜀州行商,你是皇族中人!”
修長指節停下了動作,容承衍眸色漸深,面上卻看不住喜怒,他低低的笑了起來,“汪小姐真是語出驚人。”
“你胸口的那個刺青,分明就是金文的容字,容是皇姓,除了皇族中人,誰敢紋這個字。”
汪聽雪起身站起,“如今皇室男丁凋敝,從你的年齡推斷,什麼尹肅。你分明就是肅王。”
容承衍垂眸看著中衣下若隱若現的金色刺青,這是自開國皇帝傳下來的慣例,每一個容氏血脈都會在成/人那天刻下一個金文的容字,以示血脈傳承。
金文晦澀難懂,除了醉心於此的大儒,很少有人能僅憑一點輪廓就認出這個字。他也因此放鬆了警惕,卻沒想到竟恰好被汪聽雪一眼識破。
身為藩王卻私自離開封地,這樣的重罪若是傳到一直視肅王為眼中釘的南黨耳中,勢必會給現階段還需養精蓄銳的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但容承衍卻並沒有被道破/身份的惱怒,他旁若無人的鼓起掌,“想不到民間真是藏龍臥虎,汪小姐博聞強識,本王佩服佩服。”
“只是。”他收了笑,眉間生出幾分興味,“汪小姐知道了本王的秘密,這下,本王該如何處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