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你們看兩種筆跡交叉的地方,是不是沒有墨水的筆跡隔斷了有墨水的筆跡?”莫萊解釋道,“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應該是相反的才對。”
目暮警官仔細觀察後認可了這個說法,毛利蘭也見此也沒了異議。
“這麼說來,這張紙條是兇手偽造的,目的就是為了干擾調查?”毛利小五郎恍然。
“沒錯。兇手在桌子對面,躲藏在盔甲中,是能透過頭盔的縫隙看到桌上的紙筆的。他在殺了人之後為什麼會選擇把地上的筆掉包,而不去搜查死亡訊息?他看到了筆就應該會聯想到紙才對。而在兇手殺害真中老闆的兩劍之間,他故意停頓了幾秒。正是這幾秒,讓真中先生有機會拿起紙筆,寫了什麼。”
莫萊環視眾人,“為什麼他要故意停頓,留下給被害人寫訊息的時間?他又為什麼只換筆,不把紙筆銷燬?實際上,根據我的推測,兇手完全不擔心死亡訊息——或者說,死亡訊息就是他計劃的一環。他把寫不出字的筆換成可以寫字的筆,就是為了讓我們認為死亡訊息是真中老闆留下的。”
人群中的落合館長越聽越心驚。
原本以為我的手法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因筆尖和劃痕而暴露了嗎?
但即便這樣,也不一定查得到……
“那麼,原本的那支筆去哪了?這是美術館建館50週年紀念所定製的筆,在場的各位美術館的相關人員應該都有一支吧。這段時間各位都沒有離開過場館,且在警方的監視之下,也就是說那支筆多半還沒有被處理掉。請警方先調查各位之中有誰隨身帶了這種筆的,試一下能不能寫字,不能寫字的筆很有可能就是真中老闆用過的那支筆,將筆寫不出來的暫且列為嫌疑人……”
“我認罪。”聽到這裡,落合館長雙眼一閉,長出一口氣。
那支筆,就被他夾在西裝內的口袋裡。
……果然。在向真中揮下天罰之劍的同時,同樣沾染了罪惡的我也註定了要被審判嗎?
眾人看著慈眉善目的館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剛剛跑到大廳門口的柯南也張大了嘴。
不是,怎麼就認罪了?
那我呢?
我也推理出來了啊?
落合館長還在解釋著他的犯罪動機和對這些美術品的熱愛,柯南卻沒什麼心思聽了。
“……就像那副油畫——《天罰》——騎士殺死了惡魔,但也浸染魔血;我殺死了被貪婪佔據心靈的真中,也同時放出了心中的惡魔。”
落合館長傾訴完畢,猶豫了一下,看向莫萊。
“在之前聽到你談論美術的時候,我就在注意你了。”他的眼神隱藏在眉毛下面,看不真切,然而語氣逐漸柔和起來:“你不僅有學識,更有對正義的堅持……這很好。”
“堅持下去。”
說罷,落合館長有些釋然,接受了被捕的結果。然而,正當他被戴上手銬,將要被帶出美術館的時候,莫萊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落合館長。”他沒有回頭,而是看著那副油畫,向他詢問道,“這幅畫很好。我想求購它,不知如何聯絡所有者?”
落合館長提醒道:“那一幅…只是複製品。真跡的話……”
“不用了,就這幅。”莫萊擺了擺手,回頭看著落合館長:“這幅畫見證了這起事件。聽到您剛才那一番話,我覺得對我而言,它的價值或許已經超過原作了。”
落合館長張了張嘴,搖了搖頭,不再言語。飯島上前一步,表示他可以向老闆聯絡,取得許可之後便能代表美術館向莫萊出售這幅畫作。
莫萊點了點頭,一邊聽著飯島的話,一邊欣賞著這幅畫。
在他的魔力視域裡,畫中的騎士身上,正閃爍著瑩瑩的白光。
……
找了個藉口將筆錄事宜託付給毛利小五郎等人後,莫萊哼著歌回到了家。
美術館的老闆聽聞是莫萊破的案,很爽快地答應了莫萊,大手一揮把這幅複製品送到了莫萊的公寓。
送別上門裝畫的工作人員之後,莫萊端詳著畫中的騎士。
在閃爍著白光的騎士形象中,莫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情感。但畫是死物,為何會有情感?
不過,說到情感……
莫萊想到,他的寶具——『數理的惡性摘出』,按照他的計算,其效果應該是將人的鬥志、敵意、殺心等戰鬥所必須的感情提取出來……那麼,是否有可能修改一下寶具的構造公式,讓它對別的情緒也能夠生效?
但目前倒沒有修改的必要,因為在莫萊的感知中,附著在畫上的就是上述所說的“戰鬥所必須的感情”。
“那麼……我為善,汝為惡——『數理的惡性摘出』!”莫萊嘗試對牆上的畫作發動寶具。下一刻,令他驚訝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