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可於邊境陸路防範抵禦秦人的勞師遠征,齊國則專心防守海上,避免了顧此失彼的情形發生。”
“陸路、海路,對於秦國來說,都對後勤有著莫大的需求,其攻勢難以長久,齊、燕各個分管一路,應付秦師孤軍綽綽有餘。”
里長城的聯合作戰矛盾重重,給了燕丹很大的警醒。
內部傾軋不斷的聯合軍還不如分路馭使更加具備戰鬥力。
“再說了,燕丹在三郡早有內應外合的佈置,三郡地形駐防圖冊也握在手中,與我聯合,有益無害。”
那批蜂擁湧至漢城的墨家弟子,韓經不是不知道里面摻了沙子。
但他認為自己有副好牙口,能連同沙子一塊消化吸收了。
況且,只要燕丹一死,這些人就沒有了主心骨,只能一輩子潛在漢城發光發熱。
為了掩飾身份,充分贏得漢城方面的信任,這些人往往工作得更努力,有意賣弄下使出的絕活、出的成果要比其他人更多。
後勝的表情是愉悅的,彷彿一直以來籠罩在頭頂的秦國黑雲散了開來。
錯估形勢,為門客為蔽,致命齊國社稷危如累卵,一直以來,他是十分愧疚的,此時,經過與燕丹的一番攀談,心底對齊王的那份歉疚也淡了幾分。
韓經對眼前的狗血劇嗤之以鼻,燕丹的進步不過如此。
昔日規劃構建里長城也是這般大言鑿鑿,結果整個防線跟紙糊的一樣。
更何況,這一切都要在齊國輕鬆順利拿下漢城的前提下,漢城防禦可不是紙糊的。
現在韓經在考慮的是,到底要將齊國打得幾分痛。
最終齊國向秦舉旗投降是必然的,只是此時在海上過度消耗了齊國的力量,一則與齊人結怨太深不說,將來齊地反秦也就少了許多聲浪。
而且這也會過度暴露漢城的底蘊實力,咸陽方面對此會作何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近日裡,天下局勢將會有新的變化,齊國大可拭目以待。”
燕丹言及天下局勢的變化,後勝自是半信半疑。
他假死脫身,串聯了這麼久,自然是要有一番動作的。
“誰!”
“出來!”
正當韓經倚在枝杈上思來想去的時候,書房內發出一聲斷喝。
喝聲出自燕丹,緊接著簷角與牆外就有數道身形電射而出。
一個矮胖的身形罩在黑衣之類,如同一個充滿氣的氣球,飄過院牆。
這個體態身形,韓經是再熟悉不過,不是下午剛拜別的朱家更是何人。
這幾個追出去的相府護衛,實力不俗,韓經怕朱家吃虧,掰碎腰間玉佩,暗中以發飛蝗石的手法擊出。
只聽“哎喲”幾聲,有人跌落於地,追有前面的也連忙轉身來看。
驚疑不定的一干人就此失去了追蹤朱家的機會,轉過身來再朝著院內搜尋,空蕩蕩的樹上哪裡還有韓經的蹤影。
第二天一大早,韓經於住處收到了朱家派遣農家弟子送來的情報。
送信的弟子名為朱季,亦是朱家的義子之一,在田仲叛離之後朱家就將他親近任用起來。
信件裡簡單介紹了銅麵人的身份以及對方與後勝的一些交談內容。
雖然韓經與他是在同一時間知曉這些的,還是打心底抱以感謝,朱家果然是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