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一拍桌子,指著沈白對江應月怒道:“我他媽——”
江應月攔住唐祈的手,拍了拍他的背,寬慰道:“乖,咱一會兒單點一隻打包帶走。”
此後的時間裡,江應月一個人承包了全程三分之二的詞彙量,和他演對手戲的分別有與之互懟的沈白,被其打罵的唐祈,以及合夥吐槽前面兩人互黑的顧西恩。
菜過五味之後,最近開始沉迷搗騰花花草草的江應月,直接跑到顧西恩旁邊坐著,跟他請教起了如何成功養活仙人掌的技巧。
唐祈點了根煙,又丟給沈白一根,兩人在江應月的怒目之下齊齊出了包廂,走到飯店後院的水榭旁,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聊起了正事。
“上次王老闆那個事,你這邊如何了?”
“還在評估中。”沈白彈了彈煙灰,隨口答道。
“呵,我可聽王老闆說,他快要被你手下的一個女悍將給逼瘋了,咬死了要三七分成,你們還真是吃人不如骨頭。”
“做生意誰不圖利?他要是真覺得吃虧,早就談不下去了。”
唐祈從鼻子裡哼笑一聲,繼續道:“這個王老闆,說白了就是個人渣。我跟他大哥交好,這次也是他大哥找到我讓幫忙牽個線。他現在這家公司原是他老婆的,這人哄女人很有一套,結婚沒幾年就哄得人將公司所有權轉到他手上,結果他回頭就跟小三好上踹了原配,致使原配精神崩潰抑鬱自殺,當年還上了一段時間的社會新聞。”
沈白只冷笑兩聲,不予置評。
“後來公司到他手裡,名聲就此臭了,做生意雖然圖利,生意人卻都有底線。一些此前跟他老婆交好的生意夥伴,撤資的撤資,違約的違約,連新蓋好的樓盤的銷量都慘淡至極。公司連年虧損,投入的資金賺不回來,握在手裡的地皮就只能荒廢著。他哥看不下去,找到我讓我幫忙想想辦法,我就順水推舟介紹給了你。”
唐祈一番話講完,又點了根煙,叼在嘴裡吸了一口說:“故事我講完了,該怎麼做看你。不過我還要提醒一下,王老闆現在雖然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但我聽說已經有人私底下在收購散在外面的股份,等到江山一換,這生意還能不能做,就未可知了。”
沈白將煙屁股丟進旁邊垃圾桶:“你這是幫我還是坑我?”
“富貴險中求,做生意哪裡能一直順風順水。”
“煙還有嗎?”
唐祈鄙視地看了沈白一眼,從褲子口袋裡摸出半盒萬寶路,打火機也塞進去一起丟給他,“沈總窮到煙都抽不起?”
沈白接過來,一邊點煙一邊說:“我對這玩意沒癮,不抽也不想著,今天是被你帶的。再說,我最近忙著追人,一身煙味兒怎麼行?”
唐祈呵呵一笑,卻聽沈白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他道:“那會兒你說見過顧西恩,到底是什麼意思?”
唐祈低頭彈了彈煙灰,抬起頭看著沈白,語氣有些嚴肅地說:“我還真見過他。”
沈白表情凝重,追問:“什麼時候?”
<101nove.城,當地的一個富二代過生日擺了宴,我當時有生意上的事情求著他爸,就也去了。宴會從中午持續到晚上,後來長輩們陸陸續續都走了,那群紈絝子弟就開始放飛自我了,接著就領了一群人出來,一水兒的俊男靚女,其中就有顧西恩。”
沈白的臉色隨著唐祈的話越來越黑,呼吸也漸漸變得粗重。
唐祈沒看到似的,繼續往下說:“他當時太惹眼,比現在還清瘦一點,人群中看起來比女孩兒還好看。你知道我是怎麼認出他的嗎?”唐祈扭頭看著沈白鐵青的臉色,指了指自己眼角:“他這裡有顆痣,太點睛之筆了。”他看著沈白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那個富二代當時就看中他了,任憑其他人怎麼獻殷勤,就只要他去作陪。”
“我草他媽的!”沈白一腳踢翻垃圾桶,握緊拳頭雙目通紅地瞪著唐祈問:“那個狗比富二代是誰?現在還活著嗎?”
唐祈笑了笑:“你現在生這個陳芝麻爛穀子的氣有用嗎?你聽我說完。後來我發現,他好像是被人騙到那裡的,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拒絕了那個富二代之後,他似乎也覺察出不對勁,就想走。那些人自然不肯,他就跟著掀了好幾張桌子,連一旁的香檳塔都推倒了,傷了好幾個人,鬧出好大的陣仗,他就趁著騷亂跑了。那富二代本來是要找人弄他的,結果因為宴會上的事情驚動了父母,被關家裡關了半年多,接著又送去了國外,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唐祈看著沈白稍微緩和下去的表情,輕笑一聲說:“所以我說了,這個顧西恩是個妙人,看著清瘦文弱,可要是真的發起飆來,恐怕連你都要嚇一跳。”
沈白穩定了一下情緒,沉聲道:“那個富二代叫什麼?”
唐祈倒是不介意告訴他,“就c城首富李家的兒子,李煥。”
“你說他叫什麼?”沈白突然抬高的聲音給唐祈嚇了一跳,他皺緊眉頭重複了一遍:“李煥,木子李,煥然一新的煥。”
他疑惑地看著沈白:“怎麼?你還真認識他?”
沈白麵色鐵青表情陰森,眼睛裡剛剛消下去的紅血絲又再次湧了上來,他一字一句僵硬著聲音說:“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