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恩與江應月彼此加了微信,對方便把業餘時間全用來騷擾他了,顧西恩也是來者不拒,白天上班抽空就回江應月訊息,晚上下班到家,更是手機不離手聊得火熱。
終於有一次,都捱到夜晚十一點多了,沈白連續問了他三遍要不要洗澡睡覺,顧西恩充耳不聞,只顧抱著手機飛快地打著字。
沈白忍無可忍,撲過去一把奪過手機,怒氣沖沖地控訴:“顧西恩,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顧西恩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啊?”
沈白手指頭噠噠噠地點著手機螢幕,聲淚俱下地說:“你自己看看,跟外人一聊聊這麼多,跟自己男朋友一句話都沒有,這還不過分嗎?”
顧西恩耐心地解釋:“不是,江應月昨天又買了幾盆海棠,不知道怎麼養,這正問我呢。”
沈白:“養花有什麼搞不明白的,他是智障嗎?”
顧西恩搖頭繼續解釋:“花草其實並不好養,裡面有很多學問的。”
沈白心裡生氣,卻又不忍心怪罪顧西恩,最後幹脆說:“那好!既然這樣,週末我們也去花鳥市場買點花,回來給咱那陽臺都種滿,他要是再騷擾你,你就說你忙著養花,沒空搭理他!”
顧西恩撲哧一聲笑了,看著沈白無奈地說:“你這也太愛吃醋了吧?”
沈白據理力爭:“這是吃醋的事情嗎,這是捍衛家庭團結。”
“好好好。”顧西恩從沙發上站起身,從沈白手裡拿過手機,語氣認真地又問了一遍:“不過你剛剛說買花,算不算數?”
沈白:“算啊。”
顧西恩粲然一笑,邊往臥室走邊說了句:“好。”
沈白越想越不對勁,顧西恩這開心得有些過了吧,好像早有預謀一樣。他追上去按住顧西恩的肩膀,迫使對方停住步子,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顧西恩扭頭看他,眨了眨眼:“什麼故意的?”
“故意跟江應月聊種花,還說什麼種花很多學問。其實你早就盯上咱家陽臺了吧,就等著我進你的圈套了吧?”
被識破的顧西恩倒是沒有狡辯,只是低下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地小聲說了句:“我就覺得……那麼大的陽臺,不種點什麼……太浪費了。”
沈白看著他這副並不多見的扭捏害羞的樣子,終是沒忍住,一把將人拉進懷裡,下巴抵著他的額頭,喟嘆道:“你說你怎麼這麼討我喜歡呢?顧西恩,我這輩子能遇到你,真是太值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肉麻表白的顧西恩:“……”
說話算話的沈白到了週末就帶著顧西恩去了s城的一家大型花鳥市場,兩人在裡面逛了整整一上午,嚴格意義上說,應該是沈白被顧西恩領著在裡面逛了一上午。看他挑挑揀揀,跟花農請教討論,最後挑出了牡丹、海棠、吊蘭還有幾種沈白叫不上來名字的花,兩個人又順便在外面吃了頓飯,顧西恩急著回去搗騰花,兩人就帶著送花的師傅載著滿滿一車花花草草回了家。
到家之後,顧西恩鞋子一換,外套都來不及脫,忙招呼著師傅往陽臺搬花。他這裡那裡那裡這裡地指揮著師傅如何放置,沈白站在一旁靜靜地看,漸漸地生出了一股煙火人間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幫忙搬運的師傅按照顧西恩的吩咐,將東西搬運到陽臺放好就離開了,剩下的活自然就是顧西恩的了。他這才想起要脫掉外套,沈白走過去,攔住他解釦子的手,“別脫了,陽臺溫度低,你還是穿吧。”
“哎,”顧西恩興奮的表情是沈白不多見的,眼睛裡閃著光一般,他對沈白說,“那你幫我把新買的圍裙和手套拿過來。”
沈白得令,老老實實地去客廳拿了東西,回來的時候還搬了張椅子,對他說:“你坐著弄,一直站著腿一會兒就酸了。”
這邊幫顧西恩置辦好,沈白自己又回去拖了張椅子,坐到一邊看著顧西恩弄。
顧西恩一抬頭看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挑了挑眉,故意問了句:“你不來幫忙嗎?”
沈白大方地承認:“我弄不來這個,萬一給弄死了,你又跟我鬧。”
顧西恩懶得跟他辯,換了個話頭說:“你還說江應月是智障,自己不是也不會麼?”
沈白:“那不一樣,我知道自己不在行,就不給自己找麻煩。江應月那貨明明不行,還偏偏喜歡自找打擊,不是智障是什麼?”
“對對對,你最有理了。”
沈白翹起二郎腿絲毫不謙虛:“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家的男朋友。”
顧西恩笑著低下頭,繼續擺弄手上的活計,突然感覺到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他抬起雙臂示意沈白:“幫我接下電話。”
沈白走過去伸手拿出顧西恩的手機,看來電顯示是黃意文,顧西恩毫不避諱地說:“你開擴音吧,我手佔著呢。”
沈白無聲地笑了笑,依言照做。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黃意文清亮的聲音傳出來:“顧西恩,你還在s城嗎?”
顧西恩回他:“在啊,怎麼了?”
“那你不找我玩,我跟你說,我家佟佟這周又去外省出差,我一個人要寂寞死了。結果你也不聯系我,我還以為你已經回c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