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翹起二郎腿,優哉遊哉地繼續點菜,又追加了兩份湯三份點心以及四份水果拼盤,顧西恩從他手裡抽過選單,微微蹙眉對他說:“你可以了,不心疼錢也要心疼糧食。”然後轉向旁邊的服務員小姐,將選單遞還給她:“剛剛點的幾個都不要了,另外幫忙催一下廚房,上菜快一點,謝謝。”
送走了點單的服務員小姐,沈白體貼地問顧西恩:“是不是餓了,都催著廚房趕緊上菜了。”
顧西恩:“吃飯和說話都要用嘴,快點上菜,避免你少說點話。”
沈白:“……”
江應月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他放下茶杯狂拍桌子,不顧形象地放聲大笑道:“哈哈哈,沈白你他媽也有今天!顧西恩,好樣的。就這樣,使勁懟他,照死裡懟,這人就是欠的,一天不懟上房揭瓦,三天不懟就忘了誰是爸爸。”
沈白接著他剛落的話音冷不丁喊了一聲:“兒子。”
尚未反應過來的江應月迷茫地看向他:“啊?”
沈白端起茶杯朝唐祈舉了舉:“好女婿。”
江應月暴跳如雷一拍桌子站起來:“臥槽你他媽的——”
唐祈再次將人摁回座位上,目光投向顧西恩,笑了笑問:“沈總不先介紹一下嗎?”
沈白挑眉輕笑,慢條斯理道:“我以為江應月剛剛嘚啵嘚啵講了半天,基本上就不用我介紹了。不過既然唐總腦子不太靈光,那我就再介紹一下。”
他攬過顧西恩將人往懷裡一帶,沖對面的二人說:“我媳婦,顧西恩,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就他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不過你們兩個就不用關照了,我就客氣客氣。”
唐祈聽完他的介紹,不予置評,只是轉過頭看向江應月,認真求證:“我依稀記得沈總是個直的。”
江應月點頭:“而且還是個母胎soo三十年的鋼鐵直男。”
唐祈:“這就彎了?”
江應月:“比山路十八彎還彎。”
對面的沈白端起茶杯敲了敲轉盤邊沿,“夫夫閨房秘話能不能收著回家說,這還有外人在呢。”
唐祈沒有搭理沈白,只是仔細端詳了一下顧西恩,突然眉頭微鎖,片刻後舒展開,換成了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漫不經心地問了句:“顧西恩嗎?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沈白≈江應月:“???”
江應月桌子底下的腿抬起來,狠狠踹了唐祈一腳,怒道:“你他媽勾搭人不分場合嗎?瞎jb鬼扯什麼呢!”
沈白雙眼微微眯起,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慢慢收緊,盯著唐祈皮笑肉不笑地說:“唐祈,我只給你一次說錯話的機會,麻煩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唐祈卻突然大笑兩聲,對同時迸發出怒意的兩個人攤了攤手說:“我只是說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們這麼激動幹什麼?生意場上,朋友的飯局上,再或者幹脆就是飛機上,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這些都有可能。顧先生這樣風姿綽約見之忘俗的人物,難道不具備讓人過目不忘的資質嗎?”
還不等江應月發話,沈白已是暴走狀態全開,他倏然起身,惡狠狠地盯著唐祈的臉,咬牙切齒道:“唐祈,公共場合我不想動粗,但是你他媽要是再敢亂說一個字,我讓你今天從這裡橫著出去。”
唐祈冷笑兩聲,卻終是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一直沉默著的顧西恩終於發話了,他先是輕聲對暴怒狀態的沈白說了句:“行了,你先坐下。”然後轉向唐祈,客套地笑了笑,對他說:“我該怎麼稱呼你?唐祈,或者唐老闆?感謝你的謬贊,只是風姿綽約見之忘俗,我卻擔當不起這樣的詞彙。若是真的在此之前有過一面之緣,那必然是我哪裡做得不對,無意間冒犯了你,令你無法釋懷才記到了今天。”
唐祈回以微笑,搖了搖頭,顧西恩繼續說:“過去的事記不得了,現在因為沈白這層關系,人情尚且需要維持。所以,還請唐老闆能夠前嫌盡釋,以求彼此心安,我在此先行謝過。”
唐祈終於哈哈大笑出聲,他轉向沈白,看著對方依舊臉色鐵青怒目以對,便向其拱了拱手,說道:“沈總真是好運氣,這位顧先生是個妙人,你可要好好珍惜。”
沈白忍了幾忍,最後也怒極反笑:“那是自然,用得著你來教我?一個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人,有什麼臉面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
“沈白!”江應月突然聲音高昂地叫了一聲,在幾人紛紛看過來的目光下,他面色微微發白,深吸一口氣,對門口等候良久的服務員說:“進來上菜吧。”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間隙,菜已經陸陸續續上來了,只是服務員見屋內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就等在門外遲遲不敢進。
氣氛在上菜的過程中慢慢得到緩和,唐祈直接瞄準那盤帝王蟹身上最大的蟹鉗準備下手,半路被江應月一巴掌打回去,斥道:“你餓死鬼投胎嗎?”
唐祈收回手,表情有些敢怒不敢言,說時遲那時快,沈白飛快起身,手如疾風勢如閃電,動作迅猛目標明確,等對面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蟹鉗早已完美地落到了顧西恩面前的盤子裡。
“媳婦,來來來,吃點蟹肉去去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