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憐的骨子裡,是一個驕傲的人,她對自己的容貌很驕傲,對自己的實力很驕傲,對自己的出身很驕傲,對自己的智謀更驕傲。
今天,她見到了一個比她更驕傲的人,谷一立的驕傲外顯於行,看似膚淺,可在那膚淺的背後,是一顆強大的心,強大到可以無視任何人或事,甚至可以無視自己的生命。
寧憐忽然覺得,這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沒有任何的人或事能夠束縛他,於是乎,寧憐不可自抑的對谷一立産生了濃濃的興趣。
看著邁步而入的孫掌櫃,寧憐笑言:“孫供奉,我現在對那家夥越來越感興趣了,說不定,他真的可以殺了我的未婚夫呢。”
孫掌櫃笑了笑,不置可否,卻問:“四小姐有什麼打算嗎?”
聞言,寧憐的眼神略有些幽怨,只是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她說:“我又能有什麼打算呢?只想利用這最後的百年自由,多走走,多看看罷了,百年之後,我就要當皇妃。”
孫掌櫃知道寧憐的這番話是違心之言,他更知道,寧憐本身根本就不想嫁給那個衛國的大皇子,她只不過是在與其他的幾個競爭者的的爭鬥中敗了,所以才不得不接受這場利益的聯姻,去當皇妃,便代表著失去了在醉仙樓中的話語權。
這這種事情,容不得他插嘴,所以,他只能低頭頷首,不言不語。
寧憐話鋒一轉,狀似不經意間提起:“聽聞此地出了個狠角色,能夠抵擋住福祿壽的誘惑,是真的嗎?”
寧憐有此一問,全在孫掌櫃的預料之中,對醉仙樓來說,大秦不過是一個偏遠之地,而以寧憐在醉仙樓的尊貴身份,能來到這裡,必是別有所圖,而遍觀大秦,夠資格讓寧憐圖謀者,唯皇濮而已,或許,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谷一立。
於是,孫掌櫃便如實相告:“是的,此人名為皇濮,乃是頂尖的妖孽之資。”
寧憐感興趣的問:“哦,妖孽到什麼程度?”
孫掌櫃道:“三長老曾言,此人比之大小姐,不遑多讓。”
聞言,寧憐瞬間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卻又歡欣鼓舞的道:“那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妖孽。”
孫掌櫃苦笑:“恐怕四小姐要失望了,那皇濮已經二百餘年沒有走出過桃花島了,也不知是在閉關修煉還是在幹什麼。”
寧憐疑惑:“你們難道沒有去查嗎?”
孫掌櫃苦笑更甚:“三長老曾去查過,回來後曾說,那桃花島,只可懷柔,不可得罪。”
寧憐大感意外,可對桃花島的興趣卻越來越濃了,於是道:“我想去那桃花島看看,孫掌櫃可否指條明路。”
孫掌櫃爽快的道:“那谷一立,乃是皇濮的師弟。”
寧憐笑道:“我知道了。”
而此時的谷一立,正獨自坐在自己的書房內,權衡著這幾日的利弊得失。
谷一立深知,時不我待,機不可失,當察覺到自己享用福祿壽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的時候,谷一立便知道,那個陌生人或許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東風。
看到寧憐的第一眼,谷一立便喜歡上了寧憐,他也果斷的將這喜歡狂熱的表達了出來,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並不是喜歡寧憐,準確的說,是一種征服的慾望。
谷一立斷定,寧憐在醉仙樓中的地位絕對非比尋常,所以,他決定要把這個女人娶到手,而要想達成這個目標,首先要把那個衛國的大皇子殺了。
別看谷一立當時說的信誓旦旦,可實際上,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孤身入敵營取敵首級的事情,茶茶或許做的到,但他谷一立卻遠遠做不到,問題是,做不到也得做到。
谷一立苦思良久,仍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只能拿出了皇濮給他的三個錦囊,開啟了那個白色的。
說起來,自從二百年前離開桃花島,谷一立便再也沒有回去過,這是皇濮的交代,臨行時,皇濮給了他三個錦囊,分為白,黑,金三色,叮囑他說:“若有困難,可開白色錦囊,若遇危險,可開黑色錦囊,至於這個金色錦囊,我希望你沒有用到它的時候。”
事到如今,放棄是不可能的,唯有將那白色錦囊開啟,以期破開局面。
白色錦囊裡面有一面小巧的玉牌,正面“一瓢飲”三字,反面栩栩如生的刻畫著三千弱水,十裡桃林。
谷一立眉頭一皺,進而面色大喜,直到此時方才直到,那神秘之極的情報機構一瓢飲酒館,盡然是桃花島的産業。
對於一瓢飲酒館,谷一立接觸過幾次,帶給谷一立的感覺是,這是一個神秘的勢力,神秘到它不知不覺間就開遍了整個鴻蒙南域,神秘到他掌握了整個鴻蒙南域大部分的隱秘,神秘到至今為止,誰人知道這酒館是誰開的,更神秘的是,世間很多人都知道一瓢飲酒館,可是,卻從未有過關於一瓢飲酒館的傳言,似乎冥冥中有一個規則,限制著所有人對一瓢飲酒館諱莫如深。
在谷一立的印象中,這是一個新興的勢力,卻也是一個恐怖的勢力,而現在,這個勢力,將會為他所用。
短暫的興奮之後,谷一立強行迫使自己平靜了下來,施施然的走出了書房,走出了府邸,不做任何的掩飾,徑自往一瓢飲酒館走去。
谷一立知道,這二百多年來,始終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他嘗試過擺脫那雙眼睛的注視,可幾番嘗試全部無果,谷一立便知道,那個人的修為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既然如此,那便由著他了,反正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怕被別人知道。
走入一瓢飲酒館的時候,那個監視的感覺消失了,隨後,一個黑袍蒙面的男人走了進來,谷一立呵呵一笑,徑自起身對著那人抱拳一禮,隨後,也不管那人的反應,施施然的坐了下來,高聲喝道:“來啊,上酒。”
一瓢飲酒館並不大,也只有區區一個掌櫃,兩個夥計,可也因為一瓢飲酒館除了賣就什麼都不賣,所以就算是隻有兩個夥計也是綽綽有餘。
不片刻,一夥計端上了一壺酒,道了聲:“您請慢用。”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