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濮沉默的看著手中的令牌,半晌無語。
隨後,起身看著兀自雙目含淚的胖子,溫和的說:“你看,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下面的事情不需要我了,我將會去迎接我最後的歸宿。”
胖子知道他所說的歸宿是什麼,於是對他說:“我帶你走吧,我帶你去找我師父,然後我們去另一個世界,一個你從未見過的世界,你可以從新做人,自由自在的做人,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這一年多來,皇濮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什麼存在,也對胖子口中的修煉之道嚮往已久,可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不能草草的便給自己的理想畫上句號,他必須走完自己規劃好的道路,所以,他拒絕了胖子的提議,道:“不,我不能走,我要親眼看到我想要的世界建成,否則,我心難安。”
胖子知道自己勸不了他,他是胖子此生所見過的最執拗的人,於是不再勸說,而是道:“我會送你最後一程。”
皇濮道謝,隨後不再理會胖子,而是將副帥狄遠叫了進來。
狄遠是個中年人,素以奇謀詭辯而著稱,但是在皇濮的面前,在這個二十幾許的文弱書生面前,他引以為傲的智慧顯得那麼的可笑,仿若螢火比之皓月。
對於皇濮,他敬且畏,恨但懼,但是,他不敢有絲毫的表現,只能恭恭敬敬的聽著皇濮的指示。
皇濮對他說:“如今,當初的一百零九國十不存一,你當勇猛精進,以摧枯拉朽之勢碾壓而過,三月之內,必須一統,你可能做到。”
狄遠高聲領命:“如若不能,屬下提頭來見。”
皇濮道:“好,自現在起,你便是楚國的大元帥,即刻拔營,不得延誤,去吧。”
狄遠領命而去,片刻後,軍中戰鼓擂,鳴金響,大軍井然有序的拔營而去,只留下中軍大帳孤零零的擺在那裡。
皇濮站在帳前的高臺上,目送著大軍遠去,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右手握拳,朝著胸口重重的捶下,自今日起,他不在是將軍了,那支他親手打造出來的四十萬大軍,也不再歸他管轄,皇濮的心頭,毫無來由的感到一鬆,很是舒服。
胖子牽過來一匹駿馬,皇濮翻身上馬,一語不發,策馬奔騰,與大軍背道而馳,胖子邁開雙腿,緊隨其後。
不是胖子不想騎馬,只是這世間或許有能承受胖子重量的騎乘,可胖子還沒見過,也不是說沒見過,據胖子估計,師父的老黃牛肯定能輕松的托住自己,可是,他想都不敢想能騎上老黃牛的背。
因為據鋼鏰偶然間透露,七界之中能騎老黃牛的,只有兩個人,師父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人界最高的存在,好像叫鴻鈞,胖子不明覺厲。
話說兩頭,自胖子和拓跋匹夫幾人分開,時間已過去了一年半有餘,這一年多來,那師徒三個好像消失了一樣,胖子從未見過,有時胖子也疑惑,他們幾個是不是將自己扔在這裡,自己回去了。
當然沒有,那日將胖子打發去保護皇濮後,師徒幾人便信步而行,一路遊山玩水,並體會民眾的水深火熱。
茶茶不以為意,拓拔槐卻滿面悲憫,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一日,夜,荒野之間,突兀的存在一座庭院,裡面住著的,自然是拓跋匹夫師徒三人。
三人正在吃飯,忽然聽到了大黑狗鋼鏰的叫喚,叫聲未落,鋼鏰便出現在三人面前,嘴裡面好像還叼著東西,趾高氣昂的圍著拓跋匹夫轉圈。
拓跋匹夫踹了鋼鏰一腳,伸手將他嘴裡面的東西奪了過來。
細細觀之,忽的眼睛一亮,笑道:“終於找到了。”
茶茶看著那像是肉塊,卻又不像的東西,不解的問道:“師父,這是什麼東西。”
拓拔槐目露奇光,伸手接過拓跋匹夫手中那個肉狀的東西,轉身又走進了廚房。
拓跋匹夫竟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看著茶茶不解的目光,便為她解釋道:“這可是好東西啊,其名太歲,肉芝狀如肉,附於大石,頭尾皆有,世所罕見,只能在洞天之心附近生長,且一旦洞天被別人煉化,則太歲自然消亡,不存於世。”
茶茶道:“看樣子,罕見倒在其次,好吃才是正理吧。”
拓跋匹夫哈哈一笑,道:“那是當然,經你師兄之手,必然是絕世的美味,等會你吃過便知。”
茶茶又問道:“那洞天之心又是什麼東西?”
拓跋匹夫答:“如果我們所在的人界是一條魚,那麼,洞天便是這條魚的魚鱗,也可以說是這條魚的子孫,即是子孫,必然蘊含著人界的些許本源,這些本源來自於人界,卻有脫離而出,獨自存在,人界的本源太大,無人可以佔為己有,而洞天的本源卻非常幼小,便有了煉化的機會,那本源,便為洞天之心。”
茶茶又問:“那煉化洞天之心又有什麼用呢?”
“作用有三。其一,煉化之後可與此洞天共存,洞天不亡,則人不消,有長生不死之效;其二,煉化洞天者便是這個洞天的主宰,一言可定天下蒼生之生死;其三,煉化之後便相當於人界本源的一部分,自然悟道輕松,大道可期。有此三者,每一個新的洞天出世,必是血雨腥風。”拓跋匹夫答道。
“那麼,如何煉化洞天呢?”
“洞天自有意志存在,收服這個意志,便可煉化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