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和那那座城相隔十裡,胖子和皇濮出了軍營,順著東邊的大道向前慢慢的行走,似乎並不著急,可實際上他們都知道,這十裡大道絕不是那麼好走的。
行一裡,上百號人驟然而至,刀槍劍戟,不一而陳。
胖子挺身而出,揮舞著鐵棍,沖進了人群,不一會,得勝而歸。
這些人,是曾經前來刺殺他的人。
又行一裡,一青年迎面走來,手中拿著兩把劍。
那青年扔給了他一把劍,隨後拔劍出鞘,直向他刺來。
胖子想要上前,卻被皇濮制止。
他拔劍出鞘,迎上了那青年。一招,勝負已分,皇濮的長劍紮進了他的心中。
那人灑然一笑,對他說:“願你事成。”
皇濮說:“謝謝。”
這人,與他才學不相伯仲,亦敵亦友。
又行一裡,見幾個青年文士於道路中間席地而坐,圍著一矮榻正自推杯換盞。
見二人行來,齊聲笑道:“皇濮兄,請入座。”
皇濮微微一笑,依言上前坐下,自己倒了一碗酒,舉杯說道:“敬諸兄。”言罷,一飲而盡。幾個文士也是幹脆,一揚脖子幹了杯中酒。幾人相對無言半晌。
皇濮站起了身,掀起衣衫下擺,揚起手中劍,一劍割斷。其他幾人面色複雜,但全部做了這件事。
割袍,斷義。
幾人執劍殺來,皇濮後退,胖子迎上。
這幾人,是他的摯友。
又行一裡,路中央站著一大漢,持刀而立,橫眉冷對。
胖子無奈的上前,若鈞輕揚,大漢骨斷筋折,跌落路邊的草叢,掙紮著爬不起來,只能放聲痛哭。
那人,是他的堂兄。
又行一裡,十幾人並排而座,擋住了去路。
當先一老者,朗聲喝道:“從我等屍體上踏過去。”
皇濮搖頭不語,胖子上前,扭斷他們的手腳,扔進了路邊的草叢。
這些人,是他的宗親。
又行一裡,有一老生,橫坐路中,膝上一古琴,十指輕撫,一曲《忘川》噴灑而出。
皇濮上前一步,跪倒在老生面前,恭恭敬敬的磕頭。然後起身,擦肩而過,身後弦斷之聲刺耳,老生拔劍自刎。
皇濮沒有回頭,繼續堅定的向前走。
那老生,師他的啟蒙老師。
又行一裡,見一老婦手捧著一襲長衫,顫巍巍的向自己走來。
對他說:“孩子,回去吧。”
皇濮搖了搖頭,接過老婦手中的長衫,隨即換上,然後恭敬的磕頭行禮。
起身,一語不發的繼續前行。
身後傳來老婦悲切的痛哭,在一聲低沉的悶響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