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謝驚塵那裡……
裴懷慎瞞不瞞,她都是要說的。
謝驚塵對這種事看得相對比較開是一大因素——他可是知道她有血誓的人。
隱瞞不利於關係發展,會成為隱雷。
不過這得順利過了“魂飛魄散”那關,是後話了。
啊。
尹蘿忽然想到蕭玄舟那句話的不對了:
依照蕭玄舟的性子,應該說“沈公子”才是。
……因為懷疑,所以連習慣性的場面功夫都不做了?
尹蘿順著葉項明指的方向,在一間低矮院落找到了沈歸鶴。
沈歸鶴在敲敲打打地做工具,已經到了尾聲階段,他開始組裝了。
“這是做的什麼?”
尹蘿好奇地走過去。
沈歸鶴見是她,有些驚訝。
屋裡走出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婆,雙眼混濁,沒有聚焦,扶著門邊“看”過來:
“小夥子,是你的同伴來找你了?你去做正事吧,我這沒什麼需要的。”
“她是來找我玩的。”
沈歸鶴揚聲道,“我這馬上就做完了,您不用管。”
他指了指旁邊的小板凳,示意尹蘿坐下,另一手利落地將木頭嵌入凹槽,“嘭”地一聲響,很有切磋交鋒的凌厲果決氣勢。
尹蘿看這情形也知曉沈歸鶴在助人為樂,多說幾句只怕阿婆心裡不安,索性就抱膝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千鶴宗的沈師兄在村子裡替人做木工,說出去恐怕有些人要不信。
嘉餘人肯定是信的。
他沒少幹這種事。
沈歸鶴的動作變慢,最後徹底停下來:“有什麼為難的事?”
尹蘿稍怔。
“看著不像是來玩的。”
沈歸鶴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悄悄話,帶了點活躍氣氛的玩笑意味。說話時自然而然朝她看去,鳳眼微抬,自眼尾掠起淺淡陰影,尾音絮絮,“說吧。”
就像他無數次的停留在茶館窗外,主動走過來,問她最近是否還好,安靜地傾聽她所說的任何事。
尹蘿張了張嘴,往門那邊看了看,婆婆方才就進去了,她同樣把聲音壓了下來:“昨夜那條偽龍衝我來的,說我身上怨氣很重。”
“怨氣?”
沈歸鶴審慎地確認。
尹蘿點頭:“我從沒聽誰說過我身上有怨氣,不知道這是怎麼來的,那個換我靈脈的禁術留下的嗎?”
沈歸鶴深思著,先回答了最後的問題:
“不……禁術力量雖大,但限制眾多,一個禁術只能有對應的一個用途。這個禁術的源頭指向調換靈脈,便無法做到填加怨氣。”
說到“填加”二字,他不著痕跡地擰眉,大約為某種聯想而感到不舒服。
尹蘿就活生生地在眼前。
禁術的限制尹蘿也有所瞭解。
她拿這對付裴懷慎的時候,就發現沒辦法疊加,從反噬的威力來說,越厲害的禁術越沒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