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沈歸鶴的蓋章就更確定了。
“那是怎麼回事?”
尹蘿有意焦急,語速都快了幾分,面上憂愁一覽無餘,“我會不會突然變成什麼……怪物?”
沈歸鶴想起來她的身世,看來尹家並沒有令她足夠了解這些修煉相關的事物:“不會的。”
十分確鑿的否定。
接下來的時候,沈歸鶴一邊完成了“木工”,一邊和尹蘿科普了魔氣、妖氣、怨氣以及由此滋生的種種邪祟之間的區別,講得簡潔明瞭通俗易懂——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平常沒少給人講課。
並不是所有懂知識的人都能以最讓人理解的方式去講。
譬如謝驚塵,在藥廬的時候他給尹蘿講過些知識點,但都挺……天才模式的那種,在他眼裡太容易的東西,講出來就會簡化許多;蕭玄舟也給尹蘿上過課,不過是很明顯地順著尹蘿的反應在調整講解速度和知識延伸,卡著“過度”和“無聊”點到即止,三言兩語就能把對話牽引至另外活躍氣氛的領域。
尹蘿久違地聽沈歸鶴講課,異常認真。
“單純的怨氣無法作為……”
沈歸鶴話語突兀中斷。
尹蘿正專注地望著他,見他停下,露出疑惑的神色,鼻腔間逸出輕盈的“嗯?”聲。
沈歸鶴狀若無事,從善如流地繼續講吓去。
知識點講完,器具建完也搭好了,是個方便打水不費力的裝置。沈歸鶴同那位婆婆講了方法,又引著她現場使用了一番,確認方便操作了才離去。
“這種東西都不在話下。”
尹蘿誇讚道,“厲害。”
通常人若說了這一句,便會接著問他是怎麼學會的。
但尹蘿沒有。
她彷彿預設了他就是會這些東西,如同她從始至終不問緣由的態度。
“這件事非同小可。”
沈歸鶴注意著她走路的姿勢,步伐並不快,“為什麼相信我?”
尹蘿毫不猶豫地道:“我信你,自然是你值得信任。”
並非全無技巧的盲目。
最開始的對話中,是以她沒有“作惡”的立場展開,讓沈歸鶴在聽見的時候,先站在她的一方考慮。
“……”
沈歸鶴眼睫輕扇,本就慢的步子更緩了,到了嘴邊的話字斟句酌,“我觀蕭公子對你……並無惡意。”
措辭慎之又慎,實際上何止是沒有惡意,可稱得上是親密了。
依謝驚塵在藥廬的舉止,尹蘿與蕭玄舟的婚約或有變更。縱然如此,比起曾經的未婚夫,僅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難道會更值得信任?
尹蘿從這句委婉至極的話中扒拉出了深意,拿出來的路上就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兄長說,充作謝禮的珠寶奇珍,你只拿了所需,便能為我這個從未交談過的人奔波。此等品行,如何不能令我相信呢?”
沈歸鶴沉默稍許,微微笑了,頗為隨和包容:
“這樣啊。”
回到臨時議事屋,抬頭就看見大家在……修房頂。
就是隔壁那間被偽龍衝破房頂的屋子。
沈歸鶴轉眼就投入了新的木工活,蕭玄舟和蕭負雪居然也在其中。
尹蘿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說呢,這倆兄弟和建築行業簡直是格格不入。
大概是對世家公子的印象根深蒂固,尹蘿怎麼看都覺得違和。
想起蕭玄舟之前還給她做過飯,尹蘿稍微問了下是否在掖雲天鍛煉出來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