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管之前我有多不滿意他們的到來以及意圖。作為塔魯瑪的主人,都要用和善的語氣歡迎客人的到來。
並非是想要為難莫寇什麼。對於委身於此的目的,我暫時無法釋懷。一面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一面轉身為五人帶路。
一路上,我可以觀察他們的表情。莫寇倒是一副不出意料的樣子。灰袍魔法師也不愧於聞名世界的紫羅蘭學院中的大師。閉目養神中,用魔力感知身旁的一切,完全沒有一副城裡老爺的嬌作模樣。
跟在後面的三位中,也僅僅只有一位面色如常了。但是,那個中級魔法師的胖子露骨的表情已經牢牢記在我的腦海中了。
帶著他們大概繞過塔魯瑪一圈,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讓我深刻意識到塔魯瑪的‘弱’‘小’。
其他獸人的屋子完全就是人族家畜的豬圈牛圈。我把他們引領到整個部落唯一能夠住人的地方,庭院的月季話,如我所想的讓五人大為吃驚。只是莫寇的表情誇張了些,用震撼來形容才顯得貼切。
屋子裡昏暗且有一股陳舊的發黴味引得三名學生都皺了皺眉。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層平民式住房,讓灰袍魔法師都感覺到了悽慘。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那火爐旁傾斜的影子。少女散落的長發被她輕輕撥開到耳根後,手指正熟練的翻動一頁。書頁嘩啦的響聲伴隨著少女動作的停止一同消失。彷彿這個昏沉的世界中,只有少女、火爐和一本還未讀完的書籍。
屋內只有法妮一個人在,她正捧著我多年以來搜羅過來的神話故事讀的津津有味。於我而言,我會有點自知之明的悄無聲息地關上門。
可惜,我的來客並不懂得氣氛的難得與珍貴。
“唉!老師!這兒好像有烤鹿肉的味道欸!”胖子的鼻子在發黴味道的空氣中仔細嗅了嗅,靈敏的辨別出了我們的午飯。
“巴羅!”灰袍魔法師拔高了聲調責備胖子。
胖子似是任性慣了,肆意的大量屋子。然後目光落在特意給羅準備的第二把椅子上。
“老師,我可以坐嗎?”他沒有徵求主人的意見,反而目光投向了他的老師。這是在當我不存在嗎?還是說,這個胖子已經目中無人到了如此地步?
灰袍魔法師睜開眼,抱以歉意的用他佝僂的背向我欠身。而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因為胖子已經坐在上面了。
“喂!你是誰?為什麼隨便坐別人的地方?”這樣的動靜沒道理不打擾到法妮。她合上書本,站起來,以剛硬無比的語氣質問坐在羅位子上的陌生人。
“哎呀!小姑娘長得漂亮就要說漂亮的話。再說了,這裡就一把椅子。我可是連續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讓客人休息一下也沒什麼不對吧?”胖子翹著腳,靠在椅子背上一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樣。
法妮虛眯起眸子,毫不客氣的斥責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那個位置不是你的,請你歸還回來。如果你真的是客人的話,首先尊重主人才對吧?像剛被投食後的肥豬一樣壓在一個地方打算酣睡,真的不是等著被屠宰的嗎?”她冰冷的視線落在巴羅圓滾滾肚皮上。
“你說我是頭肥豬?”巴羅面色陰沉下來。
“這個地方還有其他人跟你一樣圓的像球嗎?”法妮繼續冷言相加。
我有點擔心那胖子會沖動,撇頭看向灰袍魔法師那邊。灰袍魔法師咬住下嘴唇,蒼老的指節捏在一起,正在掙紮著什麼。後面的學生都是一副習慣看戲的神情。至於莫寇,他很在意灰袍魔法師的態度,所以一直沒出聲。
是啊!我剛才居然沒發現。那個魔法師致歉的原因是向我傳達,他要借我的手管教學生的意圖。真是笨死我了!
兩個人的吵嘴在冰冷的言語中繼續升溫,而我也算是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哼!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還敢跟我頂嘴?你家人沒教過你在大人面前要謙卑嗎?”
“大人?如果你也算大人的話,可真是抹殺了無數對大人憧憬的孩童的夢想。很不巧,肥豬!我已經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