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冷豔是美人,但可惜的是,鄭千亮終究是個公公,是個太監,不要指望一個太監懂得憐香惜玉。
雪早已融了,獵物不但沒有捉到,公公手中的“刀”卻又已折了兩把。
“跪下!”他鐵青著臉喝道,只不過喝出來的聲音也是尖聲尖氣的,雖然嚴厲,但更讓人覺得滑稽。
冷豔乖乖地跪下了,跪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
鄭公公的臉由紅轉青,一肚子的怒火無處可發!自己辛辛苦苦磨煉出來的七把刀,有三把背叛了自己,還有三把卻已盡了忠,現在就只剩下了冷豔這一把刀了,自己要奪得東廠太監的掌印大權,那更是鏡花水月,千難萬難了。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他幹枯的像鷹爪子的手在發著抖,“這十幾年來,我白養了你們嗎?”
他丟給冷豔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不殺你,但你也得記住今天的教訓才是!”
鄭公公的意思,是要冷豔自剁一根手指。冷豔抽出寒光四射的匕首,一咬牙,卻已剁下了左手小指和無名指兩根手指。
鄭公公一愣。
冷豔臉上大顆汗珠滾落,咬著牙給自己止了血,包紮了傷口,忍著痛道:“對自己狠,對別人才能更狠!公公教誨,冷豔絲毫也不敢忘!”
……
一座精緻玲瓏的竹屋掩映在翠綠的竹林中,遠處,流水潺潺,鳥聲啾啾;簷下,一串風鈴叮咚作響,在如此幽靜的山谷中聽來,只覺得這風鈴,響得很寂寞。
任誰都難以想到,這精巧的竹屋居然就是黑大漢的家。
竹屋中很簡陋,也很幹淨,只有一張竹床,一張竹桌,兩只竹椅。竹床上躺著一位美麗的女子,冷如霜。
如霜的脖子上纏著白巾,血早已止住了,她卻也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她的嘴唇發白,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黑大漢守在她的床前已經一天一夜了,如霜卻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天妒紅顏,自古美人如名將……”黑大漢很是擔心,他不願眼睜睜看著一條美麗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山雨說來就來,竹林風動,轉眼便是一場瓢潑大雨,雨點打在竹瓦上,滴滴嗒嗒,煞是好聽。不一會兒,眼前已是一片水簾,望出去,迷濛一片,只瞧見竹林那一大片模糊的綠,在風雨中招搖。
黑大漢立在窗前,呆呆地看著雨下個不停。
便在此時,冷如霜悶哼一聲,醒轉過來,黑大漢趕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