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山莊,時光飛逝,雲煙過眼,三年後,左行再次看見這美麗的匾額這座美麗的山莊時,感動地落下淚來。
花狂老前輩已是個小老頭子了,頭發鬍子均已花白,卻親切地稱二十幾歲的左行為老弟。
花狂哈哈大笑道:“左老弟,可把你盼來了!三年前你不辭而別,可把做哥哥的急壞了。”
左行歉然道:“晚輩年少輕狂不懂事,不辭而別,實出無心,還望前輩見諒。”
花狂惱怒道:“說了多少回,叫你別叫我前輩,我有這麼老嗎?欠砍的家夥,叫前輩多見外啊!”
左行忙改口道:“花大哥!”
花狂這才高興道:“哈哈!年少輕狂?想當年大哥闖蕩江湖的時候,可比你狂得多了!所以大家都叫我花狂,叫得連我自己都忘了原來的名字叫啥了!後來你嫂子有了身孕,我便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用幾年來積攢的金銀建了這座山莊和馬場。轉眼二十年,如今我那閨女都二十了。”
左行“嗯”了一聲。
花狂忽然神秘地低聲道:“人家的姑娘十六七便嫁了,我家姑娘二十了還待字閨中,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左行道:“呃、嗯……不知道。”心裡卻已有些不自在起來。
“便是因為你這小子!”花狂猛然抬高了嗓門,“我家閨女待別人總是冷冰冰的,但在家人面前她向來是很活潑快樂的一個小女孩兒,可自從你小子來了又走了之後,她就連笑都很少笑了,你說,你小子對她做了什麼!”
左行急忙道:“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花狂道:“當真?”
左行連連點頭道:“當真。”
“那你又為何不辭而別?”
左行怎能回答說是因為胸懷“金錢美女”的遠大志向嗎?這樣擺明瞭說花狂令嬡不是美女,只怕花狂又要勃然大怒了,更何況冷美人的美是驚豔江湖、赫赫有名的。
他想了想,只好道:“刀名折花,實在不敢在山莊多待。”
花狂道:“折花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這山莊還名‘落花’呢!我那馬場還名‘殘月’呢!有什麼啊!想你七尺大男兒,竟是如此的婆婆媽媽不爽快!落花是為護花,折花是為惜花。你沒聽詩雲麼:花枝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左行低頭道:“大哥教訓得是。”
花狂拍拍他的肩:“這次可得在我這兒好好待著啊!”
左行乖乖道:“聽大哥的。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大哥幫我墊付一下我欠這位祁兄的四萬兩銀子。”
花狂道:“什麼墊付不墊付的,你我還分什麼彼此麼?”當下就將四萬兩銀票甩給侯在一旁眼巴巴的祁連鷹。
祁連鷹拿了銀票,仔細點了點,收在懷中,正待下山,卻又悄悄地問左行:“花狂和你是什麼關系,怎的待你如此之好?”眼中滿是豔羨之情。
左行陰笑道:“你想知道?”
祁連飲急切地點點頭,活像啄米的小雞。
左行正色道:“把四萬兩銀票還了我,我就告訴你。”
祁連鷹一怔,似沒聽明白,道:“啥?”
左行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跟你開玩笑呢!因為花大哥五年前受了重傷,是我將他救回山莊的,所以……”
祁連鷹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那我祁連鷹於你左兄有救命之恩,左兄倘若日後作了莊主女婿,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做兄弟的……”
左行指指他胸前銀票:“四萬兩銀子已經付給你了。”
祁連鷹又一怔,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的命就值這幾兩銀子啊?”
左行道:“在你眼裡,我的命就值這幾兩銀子啊!”
“你……”祁連鷹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奔下山去了。
……
房間內暖盆一隻,盆栽若幹,書架子上筆墨生香,更有沉香嫋嫋,燻得人是如痴如醉;臥榻之上新鋪著幹淨柔軟的暖墊,被子是繡著戲水鴛鴦的大紅蠶絲被。
左行笑了一聲,道:“大哥還真是的,又不是洞房花燭夜,搞這麼漂亮的一床被子。”
在這樣溫暖如春春意濃濃的房間裡,教人忍不住就想睡覺。左行吹熄了同樣大紅的蠟燭,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