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她的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唱起了“空城計”。
“哎呀……”桓是知又羞又氣。為什麼她難得主動,同他“歲月靜好”一回,卻要這樣收尾?
馬文才忍不住偷笑。
桓是知推他:“笑什麼。鬆手。”
他仰頭望著她,手卻仍舊鬆鬆地環著她的腰:“我所有狼狽的樣子,都被你見過了。你的肚子唱個歌讓我聽見,有什麼好惱的啊。”
她住了手,嘆了一口氣,有些複雜地望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複又收緊手臂,將頭埋到她懷裡,喃喃道:“答應我,以後,都不準離開我。”
這請求來得突然,也過分鄭重。桓是知不敢隨口應承,便故作輕松地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說什麼傻話呀。”
“我是認真的,是知。”馬文才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兩分,像一個小男孩一般撒嬌道,“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桓是知沒有作聲。
馬文才抬起頭,語聲急切:“你不願意?難道你不喜歡我?”
“我願意。我也喜歡你。”桓是知一隻手貼上他的臉,認真道,“可是,我害怕。”
“害怕什麼?”馬文才站起身,將她的身體拉近自己,“是怕家裡人反對?”
桓是知推開他的手,轉身面向湖面:“我也不知道。”
她忽然有些討厭現在的自己。討厭自己越來越畏首畏尾,討厭自己越來越不安、多疑,甚至在面對那個王亦如王小姐的時候,還會莫名自卑。
沒有人告訴過她,真正地喜歡上一個人,是要遭受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的。
明明晴空萬裡,滿心歡喜,卻又忍不住去擔憂未知的陰雨。
馬文才從身後環抱住她:“你放心,不管那個人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馬文才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去喜歡別人了。”
桓是知稍感寬慰,將手覆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掌一翻,握住了她的手:“無論你在害怕什麼,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知道嗎,就因為你陪在我身邊,所以我現在,才有勇氣面對這個世界,而不是懦弱地躲進櫃子裡。”
桓是知心中一動,轉身望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裡,有一個自己。
“嗯。”她終於笑著點頭。她想讓他眼睛裡的那個自己,看上去更為可愛一些。
二人膩歪了一番,終於又打起精神來上路。
“唉,回到書院肯定累死了。都怪祝英臺他們。”桓是知終於敢正大光明地抱怨,“上天啊,賜我一匹馬吧!”
馬文才看著她神神叨叨的樣子笑:“上天幫不了你,我來幫你吧。來,把包袱給我。”
桓是知正要把包袱遞過去,忽見前方大路旁,真的有一匹棗紅色的馬,正甩著尾巴,悠閑地吃著草。
“天啊,不會這麼靈吧?”桓是知揉了揉眼睛,又望了望天,試探著又喊了一句,“上天啊,賜我一桌山珍海味吧!”
馬文才沒有理會她的脫線舉動,而是盯著那匹馬,道:“那是我的馬。”
桓是知仔細再看:“真的誒,好像真的是你的小紅馬。”
她歡喜地跑了兩步,又轉身想叫馬文才也趕緊的,卻見他舉起了自己的弓,正沉著臉搭箭。
桓是知大驚:“馬文才,你做什麼?!”
馬文才沒有言語,扣箭拉弦。
手指一鬆,利箭飛出,卻在半途撞上了什麼東西。
止了殺勢,變了方向,釘在了馬兒身畔的一株矮矮的灌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