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王亦如的語氣居然十分誠懇,“我希望你知道,讓我成為馬夫人,對我、你,還有表哥,三個人都有好處。”
王亦如說話直接起來並不在桓是知之下。
桓是知不氣反笑:“洗耳恭聽。”
王亦如不緊不慢道:“我知道你在笑什麼。你是覺得,論勢力,我們王家或許還比不上桓家;論你情我願,表哥也是對你一片痴心,是嗎?”
桓是知簡直要被她的通透鬧糊塗了。既然她什麼都明白,為何還要如此執念呢?
王亦如繼續道:“無論是王家還是桓家的小姐,嫁到馬家都可以說是下嫁。現下雖然是桓家得勢,可我們王家根基深厚,這沒有錯吧?在家世上我與你可以說是不相上下。表哥喜歡的人也確實是你,可是有一樣,你比不過我。”
桓是知收起笑容:“願聞其詳。”
王亦如卻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她:“桓小姐,你有沒有打小,就非常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桓是知的“志向”和“心願”一直在變。
“像男子一般進書院讀書”這一追求如今已經得償所願;其他的,如行遍大江南北看遍大好河山,或者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女俠這樣異想天開的念頭,也一直潛伏在她不甘寂寞的心裡。
桓是知微微蹙眉:“你的意思不會是,你打小,就非常非常想嫁給馬文才吧……”
“是的。”王亦如沒有羞赧,大大方方承認道,“做馬夫人是我這麼多年的心願,而且是唯一的心願。”
桓是知一時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他馬文才小時候是有三頭六臂嗎?還是可以上天入地?這麼一個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怎麼就中了邪似的,非要死乞白賴地嫁給他呢?
“桓小姐,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你也知道,婚姻大事向來不由我們做主的。”王亦如竟帶著幾分真誠的,同病相憐的無可奈何,“都是哪兒有利益的缺口,就把女兒往哪裡送。所以,與其等到年紀大了,被蓋上紅蓋頭,扶上花轎,送到一個自己素未謀面的男人面前,倒不如早做打算,為自己物色一個最合適的夫婿。”
“所以,馬文才就是你物色好,打算好的人選?”
“不錯。”
桓是知忽然問:“你愛他嗎?”
王亦如略略一愣,道:“就算拋開家世不說,論文治武功,相貌風度,表哥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所以你愛他嗎?”
“他是一個非常值得愛的男子。有男子氣概,不像一些貴公子一樣沉迷歌舞女色,也不碰寒食散……”
“我沒有問你他值不值得愛。”桓是知盯著她,“我就問你,你愛他嗎?”
“你何苦一定要問這個呢?”王亦如迎上桓是知的目光,“愛或者不愛,有那麼要緊嗎?你這麼想問,好,那我就告訴你,愛。如何,桓小姐可滿意了?”
桓是知笑。
她當然不信。
王亦如也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說,你和我是不一樣的女子。”
“是不一樣。”桓是知承認,“你比我聰明謹慎,比我有頭腦,目光也長遠。”
王亦如的聲音已不似初時那般溫柔:“桓小姐何必如此嘲諷我。你有膽能去尼山書院念書,也招表哥喜歡,小女子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