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她每個月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用來舒舒服服洗澡的大木桶!
木桶邊上的小櫃上,還放了一瓶玫瑰香露,一個雙耳銅壺、一塊搓背浮石,甚至還有一雙木屐。
桓是知不禁開啟手邊的玫瑰香露聞了聞:“嗯,真是香的……難道我沒有在做夢?”
正在這時,有人推門而入道:“怎麼樣,還算滿意嗎?”
桓是知嚇了一跳,忙轉過身,只見馬文才抱著雙臂斜靠在門上,眉眼帶笑。
桓是知小心地將手中的玫瑰香露放下,有些遲疑地問:“這……都是你準備的?”
“嗯,都是我白天吩咐馬統去買的。和你家裡的比自然差了些,但這屋子小,只能擱下這些東西了。哦,還有那花兒,剛吃飯的時候聽人說後山的梅花開了。你前些天不是說這書桌上空落落的嘛,我就找了個瓶子養了兩枝。”
馬文才一邊關門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桓是知卻聽得呆了,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一雙大眼睛懵懂地盯著馬文才。
“喂,桓是知?”馬文才拿手在她面前晃。
桓是知如夢初醒:“啊……嗯?”
馬文才有些竊喜地抿了抿嘴:“怎麼,被本公子的貼心感動了?”
“才、才不是呢。”桓是知的驚喜裡還是難免夾雜著慌張,她無法判斷馬文才是否存有惡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有什麼企圖?”
“企圖?”馬文才臉上的笑立時收住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桓是知扭過頭不敢看馬文才的眼睛,小聲道,“誰知道你到底安沒安好心……”
“我當然有企圖。”
果然被她猜中了!桓是知心頭一凜。這家夥多半還是猜到了她的女子身份,特地費了這麼一番勁來威脅她!
桓是知皺著眉頭,已有些沒好氣:“你有什麼企圖?”
馬文才的聲音平靜又溫和:“我企圖做你的好朋友。”
“啊?”桓是知懷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猛一抬頭,正撞上馬文才那對熾熱而又真誠的眼睛。
那眼神裡情愫洶湧,桓是知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被撩動了一下。她急忙移開目光:“你在胡說什麼啊。”
“這怎麼能算胡說呢。我只是向梁山伯尊重祝英臺那樣,也尊重你的習慣而已。”馬文才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眼神暴露了太多情緒,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看不出來嗎,我在討好你。”
你看不出來嗎,我在討好你。
馬文才語氣坦誠,坐下慢慢喝起茶來。桓是知卻被這份真誠噎得說不出話。
從小到大,還沒有男孩子這麼直白地向她示過好。雖然她現在穿的是男裝……可畢竟胸口還是一顆青澀無知的少女心啊。
男人和男人之間,是這麼說話的嗎?
還是,他沒有把自己當男人……
桓是知有些心亂:“你、你為什麼想和我做朋友啊?”
馬文才勾唇一笑,語氣中又恢複了那熟悉的桀驁:“整個尼山書院,我馬文才看得上眼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論權勢地位才學品貌,只有你桓是知和我旗鼓相當……”
桓是知慌亂的心漸漸平息下來,嘟囔道:“原來,你是看上了我們桓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