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花今天是去給幾個孩子祈福去了,從福螺寺回來,才知道繼母一家來了。
對繼母一家的到來,她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她們現在才來。
“張嬤嬤,給他們安排到客房一旁的下人房,先晾著吧,晾他們兩天再說。”
對於繼母生的這幾個弟弟,她並不熟悉,更別說親近了。
她出嫁那年,大牛剛剛不尿炕,二牛還在襁褓中,三牛還沒有出生。
自從母親去世後,她就不怎麼回孃家了,被休回家後,又很快就被繼母賣給了張子涵。
所以,她和這幾個弟弟之間,沒有什麼交集,也親近不起來。
但到底是田家的種,是自己的孃家人。一個女人怎麼能沒有孃家吶?
罷了,丈夫說了,不喜歡就先涼著,那就先涼著吧!看看他們的心性再說。
林嬤嬤介紹過來的張巧一家,兒子兒媳幫著宋錦芳做事,張巧本來在廚房管事,後來被田杏花提為了貼身嬤嬤。
張巧不知道田杏花和孃家的恩怨,但看她臉色,就知道夫人討厭這家人。
她建議道:“夫人,下人房不妥,畢竟那個人的身份是夫人的繼母,您要是想晾一晾他們,就讓他們住東客房。”
她解釋道:“東客房雖然是上房,可是剛剛翻修好,裡面啥也沒有,鋪上一張床罷了。這樣既不怕被人說嘴,也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恐怕不可能,對莊戶人家來說,青磚瓦房,乾淨鋪蓋,就是富貴了。
但是現在田杏花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道:“好,那就東客房吧,記住,一切從簡。”
“是”
張嬤嬤去安排,田杏花洗漱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劉氏帶著三個牛雄赳赳氣昂昂過來了。
換上了一身綢緞的劉氏,頓時趾高氣昂起來,她就知道自己來對了,這女人再富貴,也不能不要孃家。
自己雖然是繼母,可自己有三個兒子,這個大姐兒以後還得靠著自己的三個兒子給她撐腰,所以,她就不敢怠慢自己,看看,這衣服滑溜的,真舒服。
一屁股坐下,啥也不說,先吩咐張巧:“倒茶。”
張巧一愣,看了田杏花一眼,見田杏花點頭,她這才倒了茶水奉上。
劉氏端著茶水,大口喝了一口,隨即就“啪”地放在桌子上,瞪了張巧一眼:“這麼燙,會不會做事?”
田杏花不耐煩問道:“你要是沒事,先出去吧,我要忙了。”
劉氏嗔了她一眼,道:“杏花啊,你也是的,你在京城富貴了,也不說回孃家說一聲,咋滴?你孃家仨兄弟不要了?”
田杏花打量著這個繼母,她個子不高,面板黝黑,穿上綾羅綢緞,就好像大閨女畫的孫悟空當弼馬溫時穿官服的模樣,十分滑稽。
就是因為這麼個人,就是因為她能生兒子,母親就得憋屈那麼多年嗎?
母親的死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呢?
田杏花的沉默,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田大牛憨聲道:“娘,說啥呢?俺可是田家長子,大姐以後靠俺撐腰呢,爹死隨便埋,娘死等舅來。俺不到場,大姐死了都不能入土為安。咋會不要俺?”
張巧臉一黑,這人怎麼說話呢。竟然敢咒夫人,她想呵斥一句,被田杏花揮手製止了。
田杏花這才看向這個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