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舅母討好地笑道:“能隨了誰去?還不隨了娘,娘就是這樣的性子,是個要強的人物,現在我們家在河塘村可是數二的人家。”
除了河族長家,就當屬河德平家。
族裡一提起各家情況來,就不由得誇河德平命好,兒子能幹,外甥女又孝順。
江若寧又拿了二十良田的田契出來給了江氏。
江氏瞧了一眼貼身收好,又從河舅母手裡拿了銀票一道收好。
小草收拾碗筷,河家人坐著牛車回去了。
栓子、毛豆兩個,一人抱了幾個耍玩意。
劉翠鈿啐罵道:“下年就是要讀書的人了,還跟弟弟妹妹胡鬧,你好意思玩這些,還大包小包地往家裡拿,丟死個人……”
毛豆則跑到古大妹身邊,耍寶似地道:“娘,姑姑給我們買的,這個青蛙會自己走路,還有這馬兒跟那個馬車是一套的,也會自己走,可好玩兒了。”
古大妹道:“長大了,要記得孝敬你姑姑。”
家裡能過上如此的吃飽穿暖日子,幾乎都歸功於江若寧,對這個妹妹,全家上至江氏,下至毛豆都是極喜歡的。
“我知道!”毛豆笑著。
江若寧又去縣衙了。
家裡就留了小草、支伯、小梅三人。
支伯依舊坐在搖椅上,慢悠悠地晃著,手裡搖著蒲扇。
小梅則幫小草在院子裡的井邊洗衣服,兩個一邊洗一邊說著話兒。
二妞回了江宅,一問才知道江若寧帶著小草等人搬到新宅,這宅子有個新名“月未苑”。
她拍了幾下大門,小梅應了聲“來了”啟門一看。外頭站著紅臉撲撲的二妞。
小梅笑了一聲,“二妞姐,快進來吧!”
二妞進來後,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姐是個能幹的,聽說已經與溫大人和離了,就算是和離人家也有地兒去。這新宅比早前的江宅還好。
同樣的女子。有的能獨撐起一片天,而有的則過得艱難,可見女子還是要自尊的才好。
小草給二妞倒了涼茶。將茶壺擺在樹下石桌上。
二妞垂著頭,滿腹心事。
小草低聲道:“二妞姐,周大娘沒來?”
這一聲詢問,就像是風吹斷了空中的線頭一般。飄在空中的紙鳶陡然墜落,二妞“哇——”的一聲扒在桌上嚎啕大哭。
小梅與小草兩個呆愣愣地看。誰也不知道是怎回事,二妞的哭聲似在竭力控抑,又似在傾情發洩,哭得撕心裂肺。惹得門口的支伯瘸腿進了院子,遠遠就問道:“二妞呀,好好的哭甚?”
二妞抹了把淚。抽泣著道:“我是一路哭著回城的。”
想到回家所遇的事,她是滿腹的委屈與不甘。這幾年,她給家裡當牛作馬,甚至賣了自己給哥哥娶嫂嫂,可他們是一家人了,她竟成了個外人。